是故,临济七公主及笄,皇后很是心善的在嘉元帝跟前提了一句,思及开chūn就是会试,嘉元帝这才起了心思要在新科进士里给七公主选驸马。
从皇后口中得知嘉元帝的心思时,蕙妃喜形于色,是故,后/宫中,她是最关心会试的人。
金殿题名,一甲的三人,蕙妃都留了心,其中,杜轩最甚。
在蕙妃眼里,杜轩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驸马人选,家中没有长辈,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偌大的公主府,便是宋斐然自己说了算。
而杜轩,相貌文采风度皆有,与宋斐然站在一处,郎才女貌般的匹配。
百般殷勤的侍奉,蕙妃在嘉元帝面前提起了杜轩,嘉元帝虽没有肯定的应诺,可却仍旧留了心。
打探过后,才有了请皇后想看,靖安侯被召进宫等一系列的事。
这其中,宋斐然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甚至,宋斐然还偷偷去瞧过杜轩,只一眼,她就羞红了脸,蕙妃再打趣她,她也只抿嘴浅笑,不似从前那般抵触了。
蕙妃看到,心中为女儿高兴,一边也愈发小心的催起了嘉元帝。
原本进展顺利的事,不成想,半路峰回路转,原本的期冀都落了空。
消息传来的时候,夙芊殿内殿里,宋斐然发疯一般的将视线中看到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杜轩长跪泰和殿外书房,宋斐然不甘心的跑了去,看着他毅然的侧脸,宋斐然觉得,心里似是空了一般的难受,原本要质问的千言万语,都哑了一般的无法说出口了。
再之后,便是赐婚,杜白二人永结秦晋之好。
杜轩公然违抗嘉元帝的心意,众人都以为,他定然下场凄厉,谁料最后竟是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那之后,杜轩和靖安侯府白六小姐私定终身的前因后果,野糙一般的在宫里疯传起来,那些小宫婢俏脸羞红的艳羡白璎珞时,宋斐然对白璎珞的恨,却就此埋下种子。
宋斐然关注白璎珞已经有些日子了,本想寻个由头欺rǔ她一番,可白璎珞做事谨慎小心,唯有的几次进宫,给皇后请了安,拜见了太子妃,陪太子侧妃说了话,就一刻都不逗留的出宫了,宋斐然竟全然寻不到机会。
此刻,看着白璎珞那故作惶恐不敢落座的模样,宋斐然只觉得,说不出的刺眼。
在六公主面前,她难道也是这般模样?
宋斐然记的清楚,云柔殿的院落里,白璎珞和六公主两人洋溢着的灿烂笑脸。
而听了宋斐然的话,殿内一众小姐们看向白璎珞的目光,都打量中带着一丝审视,似乎都在说:你何德何能,能得了皇后和六公主的赏识,还嫁了金科状元?
好在殿内都是些贵门小姐,不用担心得罪了哪位位份高的主子或是夫人,白璎珞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坐了下来。
如方才在静仁宫一般的qíng形,宋斐然赐了座,之后,却是一个字都没和白璎珞说,反而亲热的和窦绣巧说起话来,一时间,殿内的小姐们都明白,七公主这是不待见白璎珞的。
“既是来赏花的,便去御花园走走吧,没得呆在这儿无趣的紧。”
不一会儿,宋斐然发了话,一众小姐们起身,跟在她身后出了门,白璎珞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最后。
秋高气慡,鸟语花香,御花园里姹紫嫣红,别有一番艳丽的模样。
偶有清风送过,花香在鼻尖萦绕,面前的花朵便似是会动了一般,dàng漾出了秋的绚烂。
宋斐然走在当前,和围在身边的几位小姐说着话,不一会儿,便有谄媚的小内侍捧了托盘过来,将剪好的花奉了上来。
宋斐然笑了笑,捻起一朵金huáng色的小邹jú,让贴身的宫婢帮她簪在了头上。
继而,宋斐然又取了几朵花,赏赐一般的给了周围的小姐,得了花的人,道了谢,纷纷应景的簪在了头上。
这会儿,宋斐然倒似是想起了白璎珞。
拈起那朵碗大的素白色木芙蓉,宋斐然笑盈盈的回头看着白璎珞道:“杜夫人清丽脱俗,这朵花与你倒是配极了呢,便赏给杜夫人簪着吧。”
花园里鸦雀无声,众人都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回头看向白璎珞。
白色象征着纯净,可除了出殡吊丧,鲜少有人簪这么大的一朵白花在头上,宋斐然此举,与其说是捉弄,倒不如是有些居心不良的诅咒。
这么想着,众人再看向白璎珞,便尽是同qíng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