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方才的那名宫婢,白璎珞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扶着身旁的廊柱,动作缓慢的站起了身。
到正殿,蕙妃正和太子妃喝茶,白璎珞跪倒给蕙妃磕了头,待到她发了话,才起身出了静仁宫。
大门外,宋斐然和窦绣巧正站在花圃前说话。
“杜夫人,本公主适才想起,白色的花多有不详,今日倒是冒失了,不若此刻另选几朵花,算是本公主向你赔不是了。”
面上带着淡淡的歉疚,可宋斐然的眼中,掬着满满的笑意,便连一旁的窦绣巧,都那么示威一般的看着她。
对窦绣巧而言,六公主即便贵为大安国母,如今,也是鞭长莫及了。
白璎珞心里叫着苦,一时间进退不得,还未等她想好应对的法子,远处,有两名宫婢疾步而来,“奴婢见过七公主,见过窦夫人,杜夫人。”
“何事?”
看见来人是林之湄身边的丫鬟,宋斐然直觉的有些不妙。
“知晓杜夫人今日进宫,太子侧妃便一直等着和她说话呢,听闻宴席散了,侧妃便吩咐奴婢来接杜夫人过去。”
芝兰恭敬的答话。
宋斐然素来看不惯林之湄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可整个宫里的人都知晓林之湄是太子原本中意的太子妃人选,便是如今她只是太子侧妃,恩宠也是东宫头一份,更何况,太子未必不会因为六公主的缘故而对白璎珞另眼相看。
宋斐然知晓,自己得罪不起林之湄,更得罪不起太子。
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宋斐然笑着看向白璎珞:“既如此,那改日再和杜夫人赏花吧。”
“妾身告退。”
俯身行了礼,白璎珞转身跟着芝兰朝东宫而去。
静仁宫发生的事,早在宴席还未结束便六宫尽知,皇后不可能为了白璎珞而出面,林之湄则没有能力和蕙妃对抗,一时间就这么僵了下来,直到宴席结束,林之湄才匆匆的派了人来。
进了东配殿,对上北宁伯夫人和薛氏关切的目光,白璎珞只觉得眼眶一热。
“定是饿了太久,又急急的饮了酒的缘故。”
柔声说着,林之湄从内殿出来,牵着白璎珞的手去坐在了桌旁。
“快吃吧,吃饱肚子,就舒服些了……”
林之湄亲热的拾起筷子递给白璎珞道。
身上多了几分母xing的柔和,林之湄轻柔的话语声,让白璎珞觉得格外舒服,再看着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顿时觉得异常香甜。
白璎珞吃着东西,一旁,北宁伯夫人和薛氏低声说着话。
静仁宫发生的事,众人心知肚明,有人暗自为白璎珞觉得委屈,自然也有人觉得她受了福气便也该做好倒霉的准备,众口纷纭。
“钦天监可定下了吉日?”
薛氏问北宁伯夫人道。
虽还没下旨,可已经定下的事,宫里的人早都知道了,北宁伯夫人自然从林之湄口中得知了。
“吉日定在了十一月初八,驸马是新科的探花郎。”
北宁伯夫人答道。
点了点头,薛氏轻叹了口气,许是想着七公主大婚后,怕是就顾及不上白璎珞了,今日一般的事,大抵就不会再发生了,而白璎珞却怔了一下。
她依稀记得,杜轩和她说过,榜眼和探花,都是订过亲的。
怎么一转眼,探花郎就成了驸马?
随即,白璎珞就自嘲的笑了笑:谁要尚七公主,又与自己有何gān系?只盼着她能过上甜蜜的小日子,日后少找自己的麻烦才是。
再回过神,看着面前盘里色泽诱人的桂花鱼,白璎珞却觉得喉头一呕,方才吃进去的东西,顿时都有些恶心的涌了出来。
扔一般的将碗放在了桌上,白璎珞起身奔进了更衣间。
听见白璎珞轻呕的声音,薛氏和北宁伯夫人面面相觑。
“去太医院将秦太医宣来。”
看着桌上那道没动一筷子的桂花鱼,林之湄回头吩咐着芝兰道。
一盏茶的功夫,秦太医背着药箱进了东宫。
静仁宫里,蕙妃和太子妃相谈甚欢,下首处,窦绣巧则和宋斐然分享着白璎珞从前出过的丑,听到高兴处,宋斐然得意的笑出了声。
不一会儿,殿外有宫婢走到太子妃身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太子妃面色轻变,蕙妃注意到,目露关切的看向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