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对状元府的布局十分熟悉,白义甚至没怎么分辨,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只听得夜空中有孤鸟凄厉的叫声渐渐远去。
看着快熄灭的火盆,杜轩满脸笑意的发起了呆,惊觉时辰不早了,才起身牵着白璎珞朝正屋走。
进了内屋,他后知后觉的懊恼道:“真是糊涂了。我该问问他的,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说不定能有些头绪呢。”
杜轩身上有一枚琉璃色的坠子,是他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后来,当做定qíng信物送给了白璎珞。
倘若白义和他真的是孪生兄弟,那他身上也必定会有相关的信物。
见了两次面了,杜轩却把此事给忘得一gān二净了。
“他又不是不来了,下回来了,你问问他不就是了?”
白璎珞安慰的说道。
想想也是,只不过再煎熬几日罢了。
杜轩点头应下,和白璎珞一起歇下了。
过了腊月十五,各处田庄和铺子里的管事们都启程回京,来状元府跟白璎珞报账了,陶见铭是最后一批到的。
才两年的功夫,陶见铭已然成为白璎珞手中所有生意的大掌柜。
起初,还有人不服,觉得他没有资历,仅凭曾经是陶镇十八铺二掌柜的名头,不足以服众。每每有这样的声音出现,陶见铭都一笑了之,置若罔闻,一时间,下面有异议的声音越来越多,还有许多老掌柜联名写了书信给白璎珞。
白璎珞处理的方法,与陶见铭如出一辙。
见白璎珞也不做声,有几个老人便将状告到了白老太太那里,老太太笑呵呵的跟白璎珞说的时候,白璎珞一脸高深莫测的说,还不到时候。
白璎珞所说的时机,很快就到了。
腊月十八,一应掌柜的都聚齐了,白璎珞在前院的议事厅召见了他们。
流程与往年一般无二,都是汇报铺子里的收益,以及对来年的规划。
陶见铭亲手打理的那几间店铺,收益的数额甫一摆出来,议事厅里就炸开了锅,那几位不服的掌柜的,都大呼小叫的说陶见铭做了假账。
之前分派铺子时,陶见铭不争不抢,顺水推舟的接下了盈亏不平的那几个铺子,便是扭亏为盈,也算是他有本事了。
可如今,那几间铺子不但盈利了,还超过了其中最赚钱的那几个铺子,怎能让人不怀疑。
陶见铭也不藏私,将自己这一年对铺子所做的调整尽数都摆在了台面上,不一会儿,就没人说话了。
都是打理生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了,里面的门道都一清二楚,细细思量一番,掌柜的们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看向陶见铭和白璎珞,那几个从前异议呼声最高的掌柜的,都面皮泛红的不做声了。
陶见铭大掌柜的身份,就此奠定。
去岁在靖安侯府召集掌柜的们碰面时,白璎珞就说过,以后每年年终都按着铺子的收益分红,是故,今年便算是第一年真正得到分红。
白璎珞和陶见铭前一个月便已通过气了,如今再落实起来,便没有什么难处,很快,掌柜的们便各自欢欣鼓舞的离开了状元府回乡过年去了。
陶见铭是最后一个走的。
怡心苑正屋里,陶见铭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递给了白璎珞身侧的沉香,转头看着白璎珞道:“按着夫人的意思,所有暂时不动的款项,我都存在了永昌钱庄,夫人若是要用钱,可以带着这个印章去提取,大宋各地的永昌钱庄里,都是通兑的。”
白璎珞打开来,便看到了一块圆柱状晶莹剔透的羊脂玉印章。
说是印章,却更像一个扇坠,白璎珞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也没看到哪里刻了字,顿时觉得稀奇起来。
陶见铭笑了笑,指着玉石的中段道:“夫人捏着雕刻出来的纹路那里转一转。”
照着他说的做,果然,玉石底部竟转出了几个字,蝇头小楷雕刻出来的,细小难辨。
白璎珞拿到眼前仔细看了好久,才分辨出是“靖安杜氏”四个大字。
“管用?”
这么小巧的玩意儿,白璎珞顿时有些怀疑起来。
陶见铭哈哈大笑,“在永昌钱庄总票号那里留了底的,夫人放心便是。”
白璎珞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起来。
逗留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陶见铭带着白璎珞为他准备的一车礼物回了陶镇。
听管家说把陶见铭送出了城,白璎珞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忙,可看着管家转身出去的背影,白璎珞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了问陶见铭,今年她这些庄子店铺,一共给她赚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