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的心里,却倏地沉重起来。
跃出窗,遥遥看向状元府怡心苑的方向,白义在心里默默念道:哥,保重。
虽是夜里,可白义的眼前,却似在白日一般,对周遭的景致清晰可见。
急促的脚步,未在寂寥的夜色中留下一点痕迹,白义的身影,像一阵风一般,只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跃出了公主府。
gān净整洁的街道,天边若隐若现的启明星,还有遥远处传来的悠远的古钟声,白义贪婪的吸了口寒冷的空气,朝认清的方向奔了出去。
夜色渐明,一身粗布棉衣棉裤的白义,已经租到了一匹马。
飞身上马,白义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城楼,马鞭扬起落下,骏马发出嘶鸣,继而轻快的奔向远处。
状元府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赤骥公子……”
招呼着赤骥进议事厅,杜轩的心里,已经大致能够确定,白义是成功的逃出公主府了。
面上丝毫不显,看着丫鬟上了茶,杜轩笑着问道:“听闻赤骥公子是倾城公主身边的第一人,如今正逢过年,公主府应该来客众多,赤骥公子还有闲余来寒舍逗留?”
“怎么,杜大人不欢迎?”
赤骥打趣的问道。
“岂敢岂敢。”
杜轩哈哈的笑着,一旁,赤骥说起了来意,“府中杂事颇多,公主许我一日假休憩,所以,想到还有半坛花雕在杜兄府中,便来和杜兄一醉解千愁。杜兄今日可有来客要招待?”
今日初四,按理是要去柳庭怀家的。
想到白义,杜轩摇了摇头,“来者是客,赤骥公子来了,在下总不能将你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便是不看公主的面子,也要看那坛花雕的面子啊。”
杜轩的诙谐,顿时引得赤骥跟着笑了起来。
室内温暖如chūn,温好的酒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加上面前色香味美的菜肴,两人对饮,倒真有一副知jiāo挚友的感觉。
酒过三巡,赤骥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白义。
“杜兄已然见过白义,心中可有何想法?”
赤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抬眼看着杜轩问道。
神色未有一丝变化,杜轩不可思议的叹道:“那日初见白义公子,我们都愣住了,朕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我们甚至还怀疑,会不会我们是失散的孪生兄弟?哈哈……”
慡朗的笑着,杜轩提起酒壶给赤骥斟满了酒,颇有些惋惜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孤苦飘零了这么多年,做梦都希望能找到我的父母亲人。不过,我和白义公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绝然没有可能是兄弟的,所以说啊,这老天爷造人时,还真是奇妙,两个没有一丝关系的人,竟会长得如此相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从杜轩开始说话,赤骥便一直仔细的注意着杜轩的面色,见他不似是在说谎,赤骥的心里,对此来的初衷,又有些不确定了。
杜轩话题一转,“对了,白义公子可有休憩之日?若是有,还望赤骥公子帮在下带句话,欢迎白义公子前来杜府做客。虽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只凭这一般无二的面孔,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在下十分乐意和他多亲近亲近。”
赤骥紧紧的看着杜轩的眼睛,似是在分辨,杜轩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诚,抑或,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自己。
“怎么?可是在下冒失了?”
杜轩夹菜的手一僵,有些不解的看向赤骥。
“怕是要让杜兄失望了……”
卖关子一般,赤骥声音轻缓的说着,见杜轩面上全无急切感,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白义离开公主府了,如今,莫说我,便连公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公主不知qíng?”
似是被惊到,杜轩打趣的笑道:“那这是白义公子的不是了,便是走,也要与公主辞行,与你们话别才对,这样不告而别,着实有失君子风度啊。”
将白义的出逃归为离开,赤骥本就存了一份试探之意,如今,眼见杜轩确实不知qíng,隐隐还有惋惜之状,赤骥笑道:“杜兄也不必惋惜,要不了几日,白义就回来了,到时候,赤骥必定将杜兄的话转告白义便是。”
心中一紧,杜轩露出和煦的笑容,举起酒杯冲赤骥道谢:“如此,便多谢赤骥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