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项管家一脸喜色的跟了上去。
兰糙轩的院子里,绿耳已经没了踪迹,问了小厮,说八公子觉得无趣,去临仙阁找七公子了。
不疑有他,倾城公主回头看了一眼项管家。
项管家心领神会,忙上前去了东厢房。
过了好一会儿,项管家面无表qíng的出来回话道:“公主,大公子确实是醉了。”
眸中含着几丝不喜,倾城公主轻声问道:“身上可有伤?”
项管家面色青红的摇了摇头。
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倾城公主抬脚上前,推开了正屋的门。
酒香掺杂着淡淡的药香,从内屋里隐隐飘出,看着这自己从未踏进一步的屋子,倾城公主觉得满心的苦涩。
隐约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倾城公主迟疑了一下,转身yù走。
身后,项管家面色一急,上前请示道:“公主,让小的进屋去看看吧,三公子身子不好一直在服药,本不应饮酒的,今日都饮醉了,却不知会不会有碍,奴才进去替公主瞧瞧,公主也放心。”
项管家为人虽有许多的不齿之处,可他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有时候,又会小心翼翼的表露出来,不引起人的反感。
倾城公主虽知晓他目的不在此,却仍旧点了点头。
进屋片刻,项管家再度耷着一张脸出来了。
倾城公主顿时知晓,白义确实是在屋里。
为自己竟然无端的听信了项管家的话,就这样猜忌怀疑白义感到有些不安,倾城公主没好气的瞪了项管家一眼,转身疾步下了石阶。
走了几步,看那小厮蹲在地上捡碎了的碟子,而石桌上还摆着三个酒杯,知晓绿耳不喝酒,倾城公主顿住脚步问着那小厮道:“八公子对面坐的是谁?”
“回公主的话,是状元府的杜大人。”
小厮起身恭敬的回话道。
点了点头,倾城公主将信将疑的问道:“那杜大人没醉,偏偏就大公子和三公子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小厮伶俐的答道:“杜大人来之前,大公子和三公子已经喝了三坛子酒了,后来杜大人来,大公子让三水去酒窖搬来了一坛花雕,杜大人也没喝几杯。”
点了点头,倾城公主朝前走了几步,可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顿住转过身,她看着小厮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未时二刻来的,申时初刻走的。”
侧着头想了想,那小厮答道。
再未多想,倾城公主出了兰糙轩,身后,项管家一脸懊恼表qíng的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来回的盘算着一会儿怎么为自己开脱。
兰糙轩里,伪装成白义躺在chuáng上的杜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一片安静,外头更是连树枝摇曳的声音都听得见,杜轩又躺了一会儿,见并没有什么异常,才缓缓起身。
脚步轻巧的走到屏风边打量了一眼外屋,又走到窗边透过fèng隙看了一眼院子,见空无一人,杜轩方才顾上抬起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
方才,听见倾城公主说话时,他的一颗心都快从口中跃出了,钟鼓一般的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心虚的发起抖来。
好在,倾城公主没进来。
而那个狗腿的项管家,在chuáng边站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破绽,才悻悻的出去了,临走时,还把白义随手丢在桌上的一块墨玉印章给顺走了。
长出了几口气,杜轩也顾不得往日的温和形象,径直提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嘴牛饮了几口。
听得院门处传来了脚步声,杜轩心呼“不好”,轻手轻脚的走回chuáng边,复又躺了回去。
“哥,是我……”
无人的时候,绿耳只唤白义“哥”,虽省去的只是一个代表排行的“三”字,却让人心里暖了许多。
走到chuáng前,绿耳冲已经睁开眼的杜轩眨了眨眼。
杜轩坐起身,拍着胸口道:“方才若是公主进来,我怕是就要露馅了。”
绿耳笑嘻嘻的答道:“不会的,哥说过,公主府里,必须有他自己的一个院落,公主若是敢擅自进屋,自此以后他便只睡在外面,任凭风chuī雨淋。所以,漠北也好,这儿也罢,若是哥不允许,公主是不会进来的。”
转瞬,似是怕杜轩担心,绿耳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骅骝的武功很厉害,等天黑了,他就带着你翻墙回到状元府去,等到他们发现哥不在府里的时候,最快也要明天晚上了,到时候,哥身上的千里香大抵已经被压制住了,便是放飞那一百多只鸽子,也定然寻不到哥了。四天半的功夫,哥定然已经跑得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