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关系亲厚却没有亲戚关系的,大多是送金银锞子,抑或是孩子穿的小衣服什么的,而像倾城公主这样的,就更不必说了。
可倾城公主送的这些,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我瞧赤骥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又没说,我便没问。”
杜轩回想着当时的qíng景道。
无奈的摇了摇头,白璎珞低声叹道:“只要她不打你的注意,不想着算计咱们,我宁愿这样安分的做个邻居。否则,我只希望能避的远远儿的……”
这是白璎珞第一次当着杜轩的面说出她的担心,杜轩笑着安慰她道:“如今,咱们有子万事足,不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说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京城了,到时候,咱们安安稳稳的过咱们的小日子,不去理会旁人。”
“倾城公主要去封地了?你听她亲口说的吗?”
杜轩的话,让白璎珞有些兴奋,见他摇了摇头,白璎珞顿时露出了一丝失望。
“不过,圣旨已下,应该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而且听赤骥的意思,好像公主府那边已经开始整顿收拾了,虽不是什么确切的消息,不过也差不离了。”
杜轩笑道。
“但愿吧,我只盼着她能早一日离开京城,我也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
白璎珞嘟着嘴抱怨道。
事qíng进展的远比白璎珞期盼的要快得多,五月底,倾城公主府上书的奏表,如同丢入湖中的巨石,在安静了没多久的京城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奏表里,倾城公主一反往常的骄纵,态度卑微的表明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和隐忍,请求嘉元帝看在她守寡无子的份儿上,让她从宗室里过激一个嗣子继承香火。并诚恳的表示,到了岭南,会好好抚育孩子,教导他长大成人。
虽只有半年的功夫,倾城公主在京城里却声名láng藉,宗室里岂会有人愿意将孩子过继到她名下?
一时间,前往寿康宫和宁华宫到太后和皇后面前抱怨的宗妇们层出不穷,便连嘉元帝,也被太后念叨了许久。
请神容易送神难,知晓倾城公主再在京城里逗留下去必定还会制造出更多的麻烦,嘉元帝言辞严厉的驳回了倾城公主的奏表,一边,却赏下了五千两银子给她践行。
钦天监算出,六月十二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嘉元帝便让周复亲自往倾城公主府去了一趟,传达圣意。
高兴也好,不快也罢,倾城公主最终还是磕头谢恩,表示会如期启程。
消息传来,怡心苑里,白璎珞如心头卸下了一块巨石,让她一直郁结着的心胸微微开怀了几分。
知晓要离开,绿耳和骅骝半是欢喜,半是忧愁。
离别前三日的夜里,两人趁着夜色到了怡心苑,来和杜轩白璎珞告别。
“岭南气候cháo湿,你们启程到那里的时候,正是瘴气最重的时候,所以,这一路上,都要多注意。”
杜轩仔细的嘱咐道。
点头应下,骅骝抱拳道了句谢,绿耳却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
“杜大人,哥还是没有送过信给你吗?”
每回来状元府,绿耳都要不死心的追问几句,好像不相信杜轩的说辞,觉得杜轩和白义在欺瞒他一般。
杜轩哭笑不得的再三解释,绿耳脸上的神qíng更加沮丧。
“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杜大人,将来倘若有机会见了哥,告诉他,我会一直记着他,若是有空,让他去西丽看我。”
绿耳黯然的低声说道。
“西丽?绿耳,你决定要回去了?”
杜轩有些意外的说道。
绽开一个有些勉qiáng的笑脸,绿耳嗡声答道:“哥走了以后,我想了许多,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我迷恋的,其实只是公主绝色倾城的容颜罢了。而那之后流连于公主府不愿离开,一个是因为这儿没有西丽宫中那么多的束缚,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还不会遇到危险。另一个原因,则是哥和骅骝他们一片赤诚的待我。在西丽时,从没有人这样待我,要么就是逢迎要么就是算计,所以,我不愿意回到西丽去。”
从前,杜轩和白璎珞都将绿耳当做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可此刻这般说话的绿耳,哪里又像是个孩子,他的心里,其实都是清楚明白的。
深吸了一口气,绿耳抬眼看着杜轩道:“哥以前和我说了很多,可我过耳不过心,没当回事。他走了以后,没人陪我说话陪我玩了,我便将他说过的话都翻出来想了想,我觉得,哥说的都是对的。我是个男人,便该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不能这么任xing的一走了之。我这样,太不负责任了,等到再过几年长大了,懂事了,我一定会鄙视从前的那个我的,所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我要好好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