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眉本就对总是爱说教自己的长姐没有好态度,如今见母亲也向着自己,顿时愈发委屈,“姐姐莫非觉得我嫁的比你好,觉得爹娘对我过于偏颇,所以心中不平才这么说吗?难道非要我嫁到那样的低门小户去,姐姐才会给我个好脸看?”
说着,柳若眉眼含挑衅的看了柳若萱一眼,别过头嘀咕道:“从小到大都这样,什么好的都得紧着你,长姐又如何?我偏偏不服气……”
柳若萱脸色巨变,诧异的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妹妹。
自小到大,姐妹二人的衣服首饰都是一般无二的,有时候,她看中自己的东西,自己也会让着她,不过是自己懂事些,家中来往的长辈和夫人们待自己更亲厚些,给的礼与她稍稍不同罢了,如今,在她口中就成了什么都紧着自己?
不敢相信柳若眉会说出这样的话,柳若萱面色苍白,柳若眉心中没来由的发虚,不敢抬头看她,瑟缩着避开了目光。
“眉儿,给你姐姐赔不是。”
王氏的心中也动了怒。
她自然知道柳若萱如何这么说,从前柳若萱就说过,妹妹的xing子太过骄纵,将来要应付公婆妯娌小姑子,还有婆家七大姑八大姨等一众亲戚,妹妹若是不圆滑些,很容易被人算计,可王氏总觉得女儿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教。
等到柳若萱出嫁,儿子又每日在书院学习,不耐烦看见那些姨娘庶女,王氏身边日日痴缠着的只一个柳若眉,所以从前的想法便都一直拖延了下去,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晚了。
柳若眉柳眉倒立,不甘心的冲王氏嚷道:“娘,每次都这样,从小到大,姐姐永远都不会做错事,做错事的总是我,受罚的也总是我,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
说罢,柳若眉跺了跺脚,抬脚冲出了正屋。
柳若萱回头看着轻微摆动的屋帘,眼中是深重的担忧,而王氏,又气又悔,眼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泪意。
“萱儿,你妹妹她,她怎会变成了这幅模样?娘……都是娘不好,是娘纵坏了她啊。”
潸然泪下,王氏捂着帕子哭起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柳若萱走到王氏身边坐下,低声的劝慰起来。
另一头,柳若眉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桌上的一套描绘茶碗砸了还不解气,翻箱倒柜的将这些年从柳若萱那儿得来的几件首饰也都扔在地上,还将其中一件衣裙剪了个稀巴烂。
柳若眉的rǔ母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屋子里乱糟糟的一通,几个丫鬟都面有惧色的站在远处看着不敢上前。
那rǔ母上前拦住柳若眉,只几句话,便将柳若眉哄好了,没一会儿,屋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怡心苑里,白璎珞正逗着彦哥儿玩。
小家伙如荷塘边的青蛙一般趴在chuáng上,一边却还仰头看着母亲手里的布老虎,想要伸手去够,却发现布老虎又朝远处去了,一不小心,头就埋在了chuáng褥间。
下一瞬,小家伙又笑嘻嘻的爬起来再努力去够。
几个回合下来,布老虎依旧没够着,彦哥儿的小嘴巴便嘟起来,眼中也显出了几抹委屈。
“公子看见,又要说夫人欺负小少爷了。”
一旁,沉香偷笑。
“坤哥儿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自己翻身了,这个小胖子,如今仰个头都还这么费劲,真不知道像谁。”
打趣的说着,白璎珞将布老虎放在彦哥儿手边,仍由他抱起布老虎玩耍,一边拿起帕子为他擦拭着挂在嘴边的口水。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婆子的请安声。
流苏掀开帘子出去,转瞬进来回话,说苏府有婆子前来,说她家少夫人请白璎珞过去说说话。
这些日子,白璎芸有事没事就会遣婆子来请白璎珞过去说话,每每都会满面追忆的提起小时候,提起二老爷和二夫人对白璎珞的养育之恩。
言下之意,白璎珞如今为人母,更该知晓二老爷和二夫人当日的苦心,所以,也该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一次两次,白璎珞还能淡笑以对,可时日久了,白璎珞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前次,白璎珞笑问:“那五姐姐希望我如何报答?”
似是没想到白璎珞会这么直接,白璎芸顿时愣住了,支支吾吾的,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回去告诉五姐姐,就说祖母和大伯母都发了话,不许我这些日子去打扰五姐姐,让她好好待产,等生下了小外甥,我必定登门给五姐姐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