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有些懵了。
“没听见爷的话吗?我说回去。”
抬眼瞪着质疑自己的那几个人,忽禾厉声吼道。
昨夜痛的要死要活,可请了太医,说他只是脱臼,歇息了一晚上,早起时,几乎已经好了,可乌格敦关心的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他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躺在担架上跟着来了。
如今看来,那个打断自己腿的杜辕,远比自己这位兄长要光明磊落的多啊。
回去的路上,忽禾暗自想道。
忽禾不在,自己若是固执的收拾逍遥公子,错可就全在自己身上了,到时候,禁卫军统领的差事能不能保得住,可就另说了。
乌格敦看着面前的杜轩,觉得这个人从未有过的讨厌。
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刻的行为感到后悔的。心里暗自念叨着,乌格敦浑然不觉,他猩红的眼珠子已经高高凸起,面相愈发可憎。
乌格敦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举措的时候,杜轩已经背着手衣袂飘飘的进了屋,跟在身后的陆遥有些失望的活动着手里的剑,撇了撇嘴关上了门。
大门内的树上,从外头赶回来的杜辕看了一出好戏,心满意足的从树上跃下。
几步赶上杜轩,杜辕亲昵的拍了拍杜轩的肩膀道:“大哥,可以啊,从前只觉得你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如今才发现是我看错了,你这张嘴,抵得上千军万马啊。”
杜轩呵呵的笑着,并不居功的说道:“也是听你说了腾摩多此人,我才有这样的想法的。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友,就只能为敌,若是敌人,就要早点打败他。朝政上,他有他的本事和人脉,你比不过他,就只能从内宅想办法了,后院失火,他若是还能毫不分心,那他也算是个人物了。”
从杜辕那里知道苏伊尔纳生病的消息传出,腾摩多召集了一众老臣想要拥立皇室宗亲里一个五岁的孩子登基时,杜轩已经明白了苏伊尔纳的处境。
虽然还没见过苏伊尔纳,可只凭杜辕的说法,和他那语焉不详的态度,杜轩已经大抵能够确认她的身份了。
倘若苏伊尔纳真的是他们两人的姐姐,那么,腾摩多的存在,对她必定是个威胁,这样的人,无论将来是苏伊尔纳当政,抑或是其他的人,都必须除之而后快,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朝政就落在了腾摩多及其党羽的手中,到时候,坐在龙座上的那个人,只会是个傀儡。
杜辕笑嘻嘻的,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qíng,“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我倒觉得,方才大哥这一通话说的极高明,那忽禾若不是头蠢猪,回头好好想想大哥这一番话,日后哪怕不成器,只要不再做那些为非作歹的坏事,咱们也算是给楼兰百姓惩恶扬善做好事了。”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揽着肩膀进了悠然阁。
院子里,彦哥儿正牵着白璎珞的手走路,一不小心,两只腿就别在一起绕不过来了,歪歪扭扭的样子,十分好笑,远处的廊檐下,那几个新派来的丫鬟都抿嘴笑着。
杜轩和杜辕并肩进来,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彦哥儿看着,顿时愣住了。
求助的看向母亲,却见母亲也但笑不语,小家伙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看了好久,他冲杜轩伸开了胳膊,“爹爹……”
“好小子,聪明的很啊,我是叔叔,叫叔叔。”
率先一步抄起了彦哥儿,杜辕哄着他道。
“叔叔……”
彦哥儿乖巧的叫人。
杜辕面上喜色更甚。
围坐一桌用午膳,杜辕则眉飞色舞的给白璎珞讲大门前发生的事,三个人熟络的像是一起生活了许多年。
收了桌子,便听得福伯来传,说萨多尔大人来访。
杜辕看了杜轩一眼,让福伯把萨多尔带到逍遥居去。
匆匆赶到的时候,萨多尔正惬意的喝着茶,看见杜辕的真实面孔,萨多尔丝毫不以为奇,似是早就知道一般。
朝杜辕身后看了一眼,萨多尔笑道:“听说大宋的状元公杜大人来了,怎么,故人来了,也不出来一见吗?”
杜轩昨夜到楼兰都城,深夜才住进逍遥居,便是吉祥客栈门口闹了那么一通被人瞧见,可他昨天是易容过的,萨多尔竟然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可见,这座宅子,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隐秘。
杜辕心中暗自叨念,看向萨多尔的目光便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