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身后去看,不难发现,这小童走起路来很有一番蹁跹的轻盈。
一路而去,轻车熟路的避过了守夜的侍卫,在内宫门处,那小童跃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而马车依旧静静的停着,直等到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驶动,到宫门处检阅时,竟然是空的。
毫无意外的到了宫外,马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车帘掀开,再出现的,已是一身粉纱裹身的倾心。
“明日这个时辰,还在这里等我,莫要晚了。”
随手丢过一个银锭子,倾心径直进了巷子。
似是经常来的,便是在夜色中,倾心脚下也丝毫不缓,翻过了几座院墙后,轻而易举的进了其中一个院子,在花红柳绿的掩护下,倾心径直上了二层的小楼。
看清了倾心进了哪个房间,趴伏在屋顶上的泽坔方现出身形。
几个闪身,泽坔回到了马车停过的位置,下一瞬,有两个黑影从墙上一跃而下。
“她在明月阁二楼东侧的那个雅间,明日白天,就由你们俩负责跟着她,看她都去了哪些地方,然后想办法弄清楚她大概多久去那里一次。不要落了痕迹……”
沉声嘱咐完,见那两人点头应下,泽坔惦记着苏伊尔纳,忙赶回了宫里。
第二日一早,倾心从明月阁后门出现的时候,街上还很是冷清。
“你快回去吧,下次再来找你说话。等你赎了身,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你宅子里,不用再像如今一般藏头藏尾的了……”
熟络的说着,倾心冲送自己出来的那红衣女子摆了摆手。
阳光明媚,宽敞的街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自然,倾心深呼了几口气,放缓了脚步,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
到万福楼吃了清晨第一笼的灌汤包,又喝了街边粗瓷碗盛的豆花,倾心才晃悠悠的进了东大街拐角的那家“花容成衣铺”。
两个时辰后,倾心出了门,去钟鼓楼旁的百味轩点了几样招牌菜。
用了午膳,下午的几个时辰,倾心都消磨在了南街的那家“苗记银庄”。
再出门时,倾心的头上,耳朵上,手腕上,便焕然一新,方才进门时的那几件首饰,已经都没了踪影。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身新衣裙全身新首饰的倾心愈发人比花娇,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上,显得鹤立jī群。
到戏园子里用了晚膳,又听了两出戏,外面已是灯火阑珊,倾心到苗记银庄和花容成衣铺各走了一趟,手上便多了几个锦盒。
再回到昨日下车的地方,黑暗中,马车静静的候着。
掀起车帘钻进马车,马车缓缓驶动,一路回到宫里,停在了内宫门处。
进了清心阁,四处依旧一片漆黑,倾心忽的长舒了口气。
可刚进了屋门,墙角的灯烛却点亮了,回头一看,书桌后,臬兀沙正低头chuī着手里的火折子。
看着倾心手里大大小小的几个锦盒,臬兀沙无奈的摇着头道:“你成日也不出门,买这么多衣服首饰,不都是làng费?”
说话间,臬兀沙已经走到了倾心身边,接过她手里那些盒子去放在了桌上。
倾心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为了你的大事,我成日里连门都不能出,我一旬才出门一日,也不过花你几百两银钱而已,真小气……”
佳人薄怒的模样,也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娇媚,臬兀沙听着她埋怨娇嗔的话语,一伸手将她拉过抱在怀里道:“莫说几百两,便是几千几万两,我也是舍得的,在你身上,我何曾小气过?只不过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希望你小心再小心而已。”
见倾心面上微有不虞,想及自己体内的夫蛊,臬兀沙不再多说,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道:“左右我也是白叮嘱一句,你做事向来谨慎,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不是担心你去了外头,看上了哪个小白脸,将我一个人留在这深宫里?”
见臬兀沙是吃醋,倾心顿时转怒为喜,伸出手剜了他一指头,倾心撇嘴道:“一日的功夫,我能去勾搭什么小白脸?还说自己不是小心眼。”
说着,倾心狐疑的打量着他,“今夜,那狐媚太后没留你?”
一脸的洋洋自得,臬兀沙伸出手大力的揉捏着她胸前的浑圆,扬声说道:“如今的我,岂能像从前一样卑躬屈膝?现如今,是她看我的脸色,想要我作陪,那也要看我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