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着,苏伊尔纳抬眼看着玥姬,“便是迟了,可也迟的太久了,设身处地,假如你是我,你觉得此刻你心中会作何想?”
被苏伊尔纳这一通说,玥姬又羞又愧,顿时又落下泪来,“二十多年了,我早都死心了,一直只当我当年只生下了你一个女儿,所以,当有人跟我说我当年还生下过一个儿子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那人是诳我的。可谁知,竟还是两个……”
拿帕子擦拭着眼泪,玥姬抽噎着说道:“你没当过母亲,你是不会体会那种感受的。我没看见他们一眼,也没喂过他们一口奶,我这心里,始终都没觉得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你让我,让我怎么办?”
“可如今午夜梦回,我却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道,这都是报应吗?”
悲戚的哭着,玥姬祈求的看着苏伊尔纳道:“囡囡,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他们,定然也是恨着我的。可当年的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能怪我啊。囡囡,你带他们来见我,好不好?”
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苏伊尔纳的心里有些不落忍,她点了点头道:“我还要问问他们的意思。若是他们愿意见你,我便找个日子带他们进宫来。”
玥姬想说什么,又似是担心苏伊尔纳怪她,有些yù言又止,苏伊尔纳却猜到了,她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他们未必愿意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此事我必定会隐秘进行,悄无声息的进出,不惊动朝中那些人。”
玥姬放心的点了点头,拿帕子擦gān净脸,复又提起筷子给苏伊尔纳布起了菜。
清心阁里,送走了臬兀沙,倾心暗自嘀咕:离上次出宫已经有十来日了,今日又是重阳节,那狐媚太后必定会让他留宿,我出宫总不会有事了吧?
如是想着,回屋梳洗妆扮了一番,倾心朝宫外去了。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到凤鸣宫绕了一圈回来的臬兀沙后脚便跟了上去。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泽坔知晓臬兀沙对倾心起了疑,又知道倾心是去做什么的,担心让臬兀沙发现杜辕和云长卿之间李代桃僵的事qíng,忙通知手下的暗卫行动起来。
倾心在宫外的巷子里下了马车,便打算直奔着畅chūn园去,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到耳边有一阵清风拂过。
练武的人,耳力本就比常人警觉,再加上这几日臬兀沙的言辞都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倾心心里一紧,到巷口故作打探了一下马车离去后的踪迹,才转身顺着从前的痕迹,落在了明月阁的后院。
看到倾心上了那二层小楼进了屋,见接应她的是个女子,臬兀沙又特意绕去明月阁前门,打听到那女子名叫柳絮,臬兀沙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径直回了宫。
臬兀沙走后没多久,倾心又出了后门,面上浮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到了畅chūn园,轻车熟路的问到了云长卿的所在,倾心便一路寻了过去,半路想起什么,倾心绕道去了二管事赵老四处。
旁敲侧击打听来的消息,和那日杜辕失口说出的一般无二,倾心这下才彻底放心,再看到云长卿,便更加温存体贴,一夜缠绵,两人皆心满意足。
悠然阁里,杜轩和杜辕,则满脸的愁绪。
“距离收到陆遥的前一封信,已经有一个半月了,按着正常的行程,这会儿,他应该和松山散人到达楼兰境内了,可是,安排在边境的那几个人,却都没送回信来。我担心,路上出什么事了。”
杜轩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旁,白璎珞也紧蹙着眉头,“陆遥的太阿剑,早就嘱咐了嘉定府那边的店铺给赎出来收好了,我当时去信时还说,一旦陆遥回程时去取回了剑,就让他们捎封信给我,可如今也没收到信,也就是说,别说楼兰,便连嘉定府,陆遥他们也没到呢。”
闻言,杜轩和杜辕面上更显惆怅。
“师父行踪不定,又最是热心,我在身边的时候,采买等一应小事都是我下山,我担心,我不在,师父兴许下了山,又碰上了遇到难事的人,去帮忙了。陆遥若是寻不到师父,定然会想法子,这一来二去的,可能就耽误了些功夫。”
杜辕猜测着。
“若仅仅是在山下还好说,倘若像那次一样,你师父去了远处,这可就真是大大的为难了。”
杜轩低声叹道。
一时间,屋内满是长吁短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