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杜轩笑呵呵的冲彦哥儿招了招手,一边看向白璎珞问道。
哭笑不得,白璎珞回头剜了彦哥儿一眼,数落一般的说道:“这几个月,也教了他许多字了。今儿他说想放风筝,主动说写十个大字,我就答应了,谁知道,只一盏茶的功夫,他写了十个‘人’字,就跑来jiāo差了。”
才一岁半而已,别人家的孩子,怕是还偎在娘亲身边撒娇呢。
可彦哥儿已经会握笔,会写人、大、儿、尔等许多字了,若是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知晓,怕是要笑的合不拢嘴了,可白璎珞却因为儿子耍了小聪明不高兴了。
“嫂子,我倒觉得,这小家伙聪明的紧。你啊,就别责怪他了,小心揠苗助长哦……”
见彦哥儿低垂着头,一边还斜眼偷瞄自己,显是在求自己跟白璎珞求qíng,杜辕和稀泥的说着,上前将彦哥儿一把抄起顶在肩膀上,朝后院去了。
杜轩趁势坐在白璎珞身旁,哄着她道:“我也觉得,儿子没做错。他是说十个大字,你也没要求他要写什么,不是吗?难道,十个‘人’算不得数吗?”
四下无人,杜轩伸手在白璎珞鼻子上刮了一下,“咱们的儿子,实在是聪明的紧。”
“这分明就是浑水摸鱼,滥竽充数……”
斜了杜轩一眼,白璎珞没好气的说道。
第二日早朝上,腾摩多递了告病的折子,说自己要休养三个月,请苏伊尔纳恩准。
摸不准腾摩多的意思,苏伊尔纳稍一思量,便准了。
之后再商议别的事,大殿内,便依稀能听到有朝臣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他们看来,这是腾摩多向苏伊尔纳示威的举动。
早朝结束,苏伊尔纳回到偏殿刚坐下,便听内侍进来回禀,说腾摩多求见。
“宣他进来吧。”
苏伊尔纳有些摸不准,腾摩多此来是何意图。
“臣今日来,是来请陛下降罪的。”
一进门便跪倒在地,腾摩多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哦?宰相何罪之有?”
苏伊尔纳一脸不解。
“两位公子的身份已经证明,人证物证俱在,臣却有意拖延阻拦,此乃其一。此事本是皇室私事,陛下大度,问询臣的意思,臣却再三推诿,怀疑两位公子是否另有目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乃其二。两罪并罚,求陛下降罪。”
腾摩多磕着头道。
只一夜的功夫,腾摩多便想通了?
苏伊尔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再想到杜辕说自己在宫门口遇到了腾摩多,打着致歉的幌子又虚虚实实的摆了乌格墩一道时,苏伊尔纳似是有些明白了。
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有忠贞不二一心报国的,自然便有满心私利只为了中饱私囊的,而腾摩多,严格意义上来说,却介于二者之间。
说他是忠臣,很多事上他和一众党羽做下的那些事,足以按着楼兰律条受到惩处。
可说他是jian臣,似是又不大合适,他是辅佐过楼兰老中青三代君王的,这么多年,也没有犯过什么罪不容恕的大案。
像腾摩多这样的人,位极人臣,朝中一呼百应,已经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为难的大事,只要从一而终,等着致仕便好,到那时,含饴弄孙安享天年,这一生也算是传奇了。
可如今,膝下唯有的两个儿子,大的心机太深,险些将他这当父亲的也欺瞒了。小的却只知道吃喝玩乐,倘若他就这样糊涂下去,家族的没落,指日可待。
想清楚了这一切,腾摩多深知,稳固他在朝中的地位,让苏伊尔纳对他一如从前的敬重,事关重大。
最起码,他还能为自己争取些时机,来教导两个儿子,将他们引入正途,否则,兴许他闭眼的那日,就是家族灭亡的开始。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腾摩多做出了这个纠缠了他许久的决定,如今说出口,腾摩多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而苏伊尔纳,似是也看透了腾摩多的想法。
“既如此,文武百官那儿,还要宰相多费心了。”
苏伊尔纳暗示腾摩多,为杜轩和杜辕正名一事,她不希望朝中有太多人和她唱反调。
“臣不rǔ使命,定然极力促使此事皆大欢喜。”
腾摩多欣然承诺。
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苏伊尔纳扭头看见窗外的阳光,似是也觉得明媚灿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