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昂着头呜叫一声,有些不满。
“好,不说你大猫,你是老虎,大老虎。”
它这才又重新将头缩回去,半眯着眼,往南珊的身上靠了一下。
凌重华走过来,伸手就要提它,吓得它往后躲,就是不肯出去。
“出来。”
大虎又往她身后缩一缩,祈求地看着她,那乌溜溜的眼湿漉漉的,让人好生怜爱,她心一软,做出一个母jī护雏的动作,张开双臂挡在它面前。
“夫君,它乖着呢,你gān嘛凶它。”
凌重华黑着脸,大手绕到她的后面,一把将大虎儿提溜出来,大虎四肢胡乱蹬着,心不甘qíng不愿地吼叫着。
“闭嘴,再叫晚上让你吃生ròu,睡糙窝。”
听到主子的威胁,大虎儿立马不挣扎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凌重华叹息一声,将它放到门外,将门关上。
早就远远等候的千喜万福看见大虎出来,连忙跟在后面侍候,大虎抖抖身子,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两个丫环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屋内,南珊乖巧地凑到男人的面前,“夫君,这虎儿你从哪里捡的,莫不是个山中jīng怪吧。”
“在我们以前相遇的山谷中。”
竟是在那里,南珊愣了一下,“那倒是与我们有缘,怪不得如此亲近你我。”
凌重华看她一眼,眼帘垂下去,确实与他有缘,那时,它守在自己的尸骨旁边,应有多日,若不是这样,哪能遇到他,没有被他带回来,一只饿得皮包骨的幼虎,怕也活不长。
他抬起头,看一眼她,“想不想故地重游。”
刚还有些低落的南珊立马跳起来,环着他的脖子,轻啄一下他的脸,欢喜地点头,“想,想,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去?”
凌重华不说话,将挂在衣架上的斗篷拿过来,帮她系好带子。
南珊眼中的笑意更盛,“是现在吗?”
“嗯。”
“太好了。”
两人乘马车来到京郊,天色已暗,隐见星月,他扶她走下马车,然后弃马车不用,挟着她纵身飞起。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底下是成片的树林,以及起伏的高山,寒风凛冽,她被包在斗篷中,倒也不冷。
“夫君你冷吗?”
他只着常服,未加大氅。
“不冷。”
习武之人体温本就高于常人,何况是他这样的内功深厚之人,身体自是比别人qiáng壮数倍。
南珊感受着他身上传过来的热气,眼中含qíng带笑,有个会武的男人真好。
突然,他的身体直线下降,南珊往下面一看,虽然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可是却分外的熟悉,她眼眶一热。
两人落在地上,他掏出火折子,点起一堆火。
火光中,他修长的手指将散落旁边的枯枝一根一根地搭起来,本就出尘绝艳的脸越发的神秘,她痴痴地看着他,满心的欢喜。
等搭好火堆,她看向周围,不远处的小木屋还在,似是被人重新修葺过,她心知,必然是眼前的人。
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他远远弹来一点星火,点着桌上的油灯,顿时屋内大亮,她走进去,环顾一圈,里面陈设依旧,墙上的佩剑仍在。
伸手将木屋的隔板打开,露出里面的天然山dòng,dòng中石桌石chuáng,俱都不落半点灰尘,光洁如新。
他跟在她的身后,默然不语。
“夫君,今天我们在这里过夜吧。”
“好。”
她静静地坐在chuáng边上,像多年前一样,他也靠坐过来,两人偎在一起。
门外,火堆的火发出温暖的光,月色渐亮,清辉如银。
“夫君,你后来常回这里吗?”
“嗯,常来。”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幽静,远离尘嚣,倒是一处好的避世之地,当年,你怎么会一人呆在这里,你不是皇子吗?”
凌重华眼神幽远起来,他是皇子没错,可父皇足有八位皇子,死于争斗之下的就有三位,皇位之争比眼下残酷许多,永泰帝虽无大才,却看重亲qíng,除了幼年夭折的二皇子,宫中出生的皇子都长成人。
他因自小痴迷武艺,加上有恐女症,母后怕有人借题发挥,征得他的同意后,便让他出宫,他不喜欢母后安排的庄子和宫人,于是独自一人寻得这处山谷,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