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烦心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钟蔻珠看着表妹圆乎乎的脸,带着似不知事的娇憨,将头凑近,开口提醒道,“三表妹,你进宫后,无论如何可得避开那个三皇子。”
三皇子?
那个传闻中xing子怪异的皇子?
南珊点下头,然后又摇下头,“谢表姐提醒,可我进宫不过是去凑个数,什么三皇子四皇子,也不太会看上我啊,怕是我腆着脸贴上去,别人还嫌我长得寒碜。”
钟蔻珠被她逗得笑起来,想下也是,皇子们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三表妹的长相,哪可能入那些龙子凤孙的眼。
前两日,京中有流言,皇后念三皇子快要娶妃,还不通男女之事,特赐下两个花容月貌的引事宫女。
哪成想着,当天夜里这两个引事宫女就被三皇子府的侍卫从屋子里拖出来,直接拉到皇后的承德宫门口,两人几乎是衣不蔽体,那白花花的嫩ròu惹得过路的人都流口水。
皇后气得当场就晕过去,出乎人意料的是,陛下听闻此事居然仰头大笑,满口夸赞三皇子似其皇祖父,有先帝之风。
这下,京中的风向更是云深雾罩,众臣们在心中直犯嘀咕,一直不打眼的三皇子能得陛下如此高的评价,莫非也是万岁心中的储君之选?于是大臣们各自在心中又谋算开。
可三皇子如此作为,却是让京中一众贵女们心里发颤,对待女子如此无qíng,花容月貌般的姑娘在面前宽衣解带都能拖出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qíng,怕不是有隐疾,或是断袖吧?
这样的男子,谁嫁过去,都是个活寡妇的命,纵然是皇子又如何,她们避之唯恐不及。
南珊感谢表姐的善意提醒,正与她说着寺中的见闻,屋内走出一位妇人,身形削瘦,脸也显长,肤色虽白却无什么血色,一脸的苦样,正是她的姑母南氏。
“珊儿见过姑母。”
南氏见是她,脸色淡淡的,“珊姐儿来了啊?”
接着又对着钟蔻珠严厉道,“功课都做完了吗?那首七言绝句作得怎么样了?”
钟蔻珠有些歉意地冲南珊一笑,无奈地回南氏,“功课已做完,诗正揣摩着。”
南珊立马心领神会地告辞,姑母看不上他们二房,从来对她都是淡淡的,谁让南二爷是庶出,又没个本事。
她朝回走着,想了想,转身去往清晖院,那边卢氏已经得到选妃的消息,并且还有另一个消息,此刻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魏氏这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就可以自己拿主意,哼!到底不过是商户出身,做什么事qíng都是损人利己,算盘打得哗啦响。”
说完,让青嬷嬷给她换身衣服,主仆正要出门,恰巧与南珊撞个对面。
南珊还是第一次见祖母穿得如此华丽,往日里都是灰沉沉的居士服,很少穿如此鲜亮的颜色,暗红的对襟褙子,里面是青白的长裙,头梳着富贵如意髻,两面各cha一只宝石金簪。
她双眼晶亮,满口夸赞,“祖母,你今日好漂亮。”
卢氏见着她,脸上泛起笑意,“珊姐儿,你先回去,祖母还有事。”
祖母难得出佛堂,必是大事才会如此穿着,南珊想着母亲丁氏丕变的脸色,怕是事qíng与自己有关。
“祖母,发生什么事?可是与珊儿有关?”
卢氏叹口气,谁说珊姐儿肥呆,她的珊姐儿是有颗善心不假,可这颗仁慈心照样是玲珑剔透,只不过她心思清明,不动歪心眼罢了。
“珊儿,宫中要大选,你可知道?”
南珊点下头,“刚刚听说。”
“好,此事与大选有关,你大伯母没有将你的名字报上去。”
原来是这事,在她看来,选秀有什么好的,以自己庶出之女的身份,指给皇子们无非最多是个侧妃,万一进入深宫,那可是连xing命都能搭上,宫中斗争激烈,她不去也好。
“祖母,不参加选秀未必不是好事。”
卢氏一把将她搂住,叹口气,“宫中不太平,历来多冤魂,祖母当然知道,可你大伯母此番作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蒋家的那门亲事。”
南珊心中一松,蒋家虽然落败,可据她观察,蒋公子此人倒是不错,以她的条件,能嫁给那样的公子已是很不错的选择。
她开口劝着卢氏,“祖母,蒋公子论长相才学都是不错的,珊儿没有不愿意,你不要因为此事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