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视着他安宁的睡颜,驻足片刻,遂传唤王忠明进殿。
“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去传甄才人过来,服侍陛下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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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自是忙着侍奉陛下,暂时顾不上她,皆是亲眼所见兰若陪着蕊昭仪回宫,而兰若被她半路支开,往寝宫取狐皮大氅,一时半刻回不来。
猎苑处处皆好,唯有一地却去不得,甘露殿乃猎苑禁地。
今夜群臣大宴,她早已安排了人手,犒劳这些守殿的士兵,那酒劲十足,想来不到天亮,断是不会醒来。
苏嫣一路走着,只觉得浑身燥热,她酒量颇浅,想着许是方才多饮,酒气上涌。
才行至甘露殿偏厅,便听身后有人低语,“能选在此地见面,真教人意想不到。”
黑暗中,段昭烨冷峻的脸庞出现在迷蒙的夜色中。
男xing躯体的刚健气息,似是一剂药引,轰然催发了苏嫣躁动的神经。
酒意越来越浓,早已超乎她意料之外,她只想扯动衣衫让肌肤散一散热气,却极力保持镇定,“三年之期,我可还算准时?”
“沈誉大权失势,宜妃被贬降位,是我小觑了你的手段。”他盯住眼前女子,见她神态举止有些僵硬。
苏嫣咬住唇瓣,扯出一个笑意回敬,“姚祁峰驻军不回,想来你功不可没,咱们彼此而已。三年之期已满,我答应教出唐家遗物,但需要你先蘀我完成一事。”
段昭烨低笑,缓缓靠近,将她bī至角落,退无可退,“何事?”
温热的气息,教苏嫣愈发难耐,她脑中猛然一惊,才想起有一杯酒是从宫人手中接过的…
那酒里,定是加了药…
都怪自家一时大意,现下,浑身愈发燥热,她难耐地扭动了身子,濒临失控。
“无论用甚么方法,将沈家连根拔除,不留后患。”
段昭烨显然一惊,苏嫣紧接着道,“若你不信我,我也自有办法,只是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良久,他沉声道,“好。”
可当他低下头时,却见苏嫣双目迷离,两颊绯红,鲜艳yù滴的唇瓣印在贝齿上。
段昭烨喉头有些哽咽,眼前此景太过香艳,骨子里的血液叫嚣着,一触即燃。
他碰上她额头时,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臂,“你可是饮了鹿血?”
段昭烨点头,从两人贴合处,传来诱人的体温。
甜美的气息缭绕在鼻尖,他这才察觉到身子的异常。
鹿血xing烈,军中常饮,以催发斗志,可同时,亦能催动qíngyù。
偏生这甘露殿里种有大片含香子,遇鹿血药力更甚。
渀佛万千蝼蚁啃噬一般,苏嫣只觉得苏麻到骨子里,神智亦是渐渐混沌,只能凭感觉去触碰那具紧实有力的躯体。
两人极力隐忍着,已是yù火焚身。
媚药蒙心,取代了所有理智。
苏嫣嘤咛一声,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口里仍是唤着教他快走。
细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胸膛,苏嫣猛地往后一缩,拔出头顶的金簪,便狠狠往掌心刺去。
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想要从药xing中挣脱。
刺破皮肤,鲜血滴落。
可还未及反应过来,柔荑已被人裹在掌中,而后身子一软,被重重按在墙上。
下一刻,冰凉的唇铺天盖地地袭上她的火热。
69恨chūn迟
一缕清冷的月光,冲散了靡靡的气息。
云雨初歇,苏嫣躺在毛毯上,紧紧闭着眼,喑哑道,“今日之事,只作从未发生…日后相见,仍是陌路。”
段昭烨使劲甩了甩头,从她颈间抬起头。
南柯一梦,huáng粱过后却是两厢独对。
段昭烨紧抿着薄唇,散落的黑发划在鬓间。他双臂如铁,撑在女子两侧,便以这样一种禁忌的礀态,一瞬不瞬地凝住她。
被娇宠后的红唇鲜艳yù滴,嫩白的肌肤上还挂着剔透的汗珠,乌发散落,铺开宛如莲花。
无处不彰显着,方才经历了怎样的荒唐。
可身下的女子,雪肌乌发,柔弱冷清的模样,却是那样摄人心魄的美。
拨动他心弦的,并非她非凡的美貌,而是面皮下,那一具倔qiáng的灵魂。
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占有别的女子。
更何况,是皇帝的妃子。
愧疚、懊恼之qíngjiāo织,便是大军十万临阵,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