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三帝四师都偏向我,我也未必能得到好处。你也很清楚,择帝仪式的结局,完全是天命。”
“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此行十分单纯,只是庆贺而已。”
似乎是觉得他问得多余,帝无极并未答话。
“……殿下,四公子在溪豫。”
“我没什么话给他,所以无需信使。”
宫琛轻笑出声:“殿下这么做,他人还道殿下与四公子断绝了关系呢。臣明白了,臣会自行拜见四公子。……臣实在很好奇,四公子是怎样的人?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与他结jiāo?”
“见过他,你便明白了。”
“是,臣即刻启程。”
看他出去了,帝无极合上眼。
宫琛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qíng,所以必然不能理解罢。他只是单纯的想与那人结jiāo,向那人讨教而已。
提起那个人,他眼前便浮现出他渴睡困倦的神qíng,轻笑时微微挑起的嘴唇。
五年,很漫长。
不曾见面,也从未听得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只因他从未特地问过,而国师们也从未特意提起过。
很想念他。
体温相伴的时光,已经睽违多时了。
不过,快了。
他就快来了。他似乎已经能闻见他的气息,听见他的脚步声。
帝无极笑了。鲜少流露于人前的温柔笑容,一如从前。倘若下属们得见,定会目瞪口呆罢。
再度张开眼,帝无极仍是那冷静得令人生畏的云王。云王不需要太多的表qíng,也没有过多表qíng。
他立起来,推开西南方向的窗。
数千里之外一定十分热闹。但,不久之后,这里,日升之处,也会同样热闹起来。
下午,帝无极与众将一同前往位于角吟南郊的大营。
先帝治军严谨,亲自训出一支虎láng之军。当年,全军不过三十万,却击败了拥有雄兵百万的争位者,直取京城。他继位后,军队扩至百万之众,个个善战,令隐藏着的对手彻底断绝了正面夺取皇位的希望。不过,自他驾崩后,便陆陆续续有不少意志不坚者叛变。但仍有半数效忠先帝,忠于太子。
初闻太子被困,汝王、景王yù杀他问鼎帝位,军营率先骚动起来。将士们奋起反抗,拖住对手几乎所有的兵力。当时并无任何军队支持的云王帝无极才得以闯入深宫,救出太子殿下。
经国师调停,战争暂时避免。太子舍去位置,被封灵王,出宫设府。匆匆忙忙地举行简单的封位礼时,灵王率着他所有的臣下们,发誓效忠云王。
先帝和先王的恩怨虽在,但云王众家臣并不觉得意外,十分平静地接受了先帝臣属。昔日死敌都成了同僚。云王的平等相待也使得这些心怀忐忑的臣子渐渐不再防备,最终彻底臣服。而全军上下也都只信服“qiáng者为帝”——云王,无疑便是继先帝后的最qiáng者。
如今,论兵力,汝王、景王占得六成有余。云王只有五十余万兵马,却并未处在下风。因为,由云王主持cao练的虎láng之军变得更加qiáng大。勇士的威名已经传遍了四国。
云王属下大都集结在京南,汝王、景王属下扎营于京北。两大营各设一阵维护营地,隔着京城相望,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但,双方也都明白,一旦战事起,角吟必将化为灰烬。以京城为代价太过沉重,因此两方依然顾虑重重,力求在战前击败对方,避免国破之局。
数骑奔入京南营中,早已守候多时的几位将军迎上来。
率先自马上下来的,正是云王帝无极。这位沉静无比、俊美非常的云王,素来令将士们又敬又畏又慕。
“殿下,请。”
将军们早已清楚这位的xing子,多余的话语和招待都省去了。
帝无极微微颔首,朝校场而去。
在他跨入校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目光中不乏紧张与惧怕。他在点将台上坐下时,一切仿佛都已经凝结住了。
帝无极平视着校场上,缺乏表qíng的脸和没什么qíng绪的双眸,使得旁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见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将军们示意继续。于是,偌大的校场上,各军的cao练接着进行。
原本,军中并未特别分出不同的军部,至多有骑军与步军之差而已。但帝无极将五十万大军分为了箭、枪、剑、刀四部分。平日里他们所侧重的武技都有所不同。在武器训练的基础上,再分骑军与步军。骑军重兵器、灵力与马术,步军则重兵器、灵力与搏击。另外还有一支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的军队,平日并不轻易露面。他们的训练和作战方式始终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