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份好礼你要如何处置?”
连这个都知道,行宫里想必也有不少云王殿下的人罢。洛自醉笑了笑,故作犹豫不决、难舍难分状道:“……送给你如何?”
帝无极看他qiáng忍笑意的模样,禁不住也微微笑起来:“我不需要。你就送给那位陛下罢,他会很高兴的。”
“送了这个得罪了那个,我可不愿成替罪者。”而且,他可能早就已经得罪那位陛下了。只是猜不透他何时会清算罢了。
“唔。”帝无极也明白他的苦楚,略加思索,笑道,“这好办,你再助他一臂之力夺回这位,他便不会计较了。”
说得容易。以这位的xing子,岂能轻易动摇?更何况,这并非他人能cha手的事qíng。
“明着帮忙自然不可。暗里旁敲侧击总是你的专长。当年不也因为你支持,这位才下定决心离开池阳么?”
“……”破镜容易,重圆难。洛自醉轻叹。
“你身上还有些酒气。分明酒量小,鸿门宴上还敢喝酒?”
“酒量小,我有自知之明。”
“一定是醉了罢。不然怎么会没洗浴,穿着满是脂粉味和酒味的袍子就出来了?”帝无极挑了挑眉,又道,“还是,你已经习惯了?”虽说很感激后亟琰保护了自己的爱人,但是,每在这种时刻,总不免有些后悔。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为何总是这位陛下影响他人?他就不能因为好友而有些改变么?
洛自醉避开疑问的锋芒,回道:“有些累了。想睡却睡不着。”
闻言,帝无极的心qíng倏地飞扬起来,低低道:“随我来。”说罢,不由分说便拉起他的袖子,纵身跃起。只几个起落,两人便消失在林中的幽暗里。
随着帝无极前行,洛自醉打量着这座宫殿。
以方位来看,它大概在他如今住的寝殿的西北面,更为偏僻。然而,宫殿前的庭院却打理得十分gān净,卵石小道上似乎连灰尘也没落过。小道两旁的大花圃中,不知名的花竞相怒放,野xing与生机如狂燃的火焰,让他想起当年凤仪宫中庭花园磅礴的花海。
宫殿内的摆设再简单不过,也很整洁,似乎一直有人居住。
“云王府尚在修葺时,我便住在这里。如今也时常过来,所以一直都有人照料。”帝无极道,引着洛自醉穿过内殿,指了指窗外。
洛自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瞧见后院中一座半露天的浴池。说是浴池,远不如两座皇宫中所见的jīng致,似乎只是乱石堆砌而成。石fèng中数条涓涓细流注入池中,升起晨雾一般的蒸汽。
一时间想到近来忙于赶路,每日不过匆匆跳进溪湖中冲冲凉水罢了,倒是许久未曾好好洗浴。而今日居然能翩翩然就此赴宴,换作后亟琰在的话,一定会摇首责备他有失礼仪了。洛自醉轻轻笑了,在宫廷待久了,悠闲享受无形中也化成了习惯的一小部分。于他而言,虽不可能贪恋,却不会拒绝。
“水温适中,你先去罢。”帝无极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边。
洛自醉不知道,自己的颈项已经染上了一抹轻红。帝无极嘴角的弧度略向上挑了挑,转身走开了。
洛自醉回首看了他一眼,跃过窗户。
帝无极捧着衣物,来到池子边。
蒸汽弥漫,池中人影隐隐绰绰。
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梦中。梦中的每一刻,他都记得很清楚。
血沸腾起来。不,一直都沸腾着。
自从远远望见这人的背影,压制在心底的思念便开始肆nüè,再也无法抑制。他想将他狠狠地拥在怀中,却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力道。
直到现下,他才能确定,自己的心qíng已经稍微平复了些。虽然他也清楚,即使他的拥抱带给他疼痛,他也不会觉得不快。但,好不容易再度相见,他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失控的模样。不然,他会觉得当初离开他来到这里的选择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不过,再也不会有离别了。
他脱下衣物,缓缓下水,靠在池沿,望着水雾中朦胧的人影。
目光中的炽热qíng意,没有任何掩饰。
洛自醉似有所觉,回身看去,却也只能望见他大概的身形。他没有细想,转身朝他走去,在他附近寻块石头坐下来。
“这池子不像工匠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