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长生_作者:水岸渔夫/叶飞白/猫咪果冻(289)

  洛自醉笑著拢了拢衣袖,应道:“这种时候还是少用力量得好。”

  後亟琰轻嗤一声,眯起双目:“难不成他们还敢公然刺杀你我?”

  被bī到绝境的人什麽事做不出来?洛自醉淡淡道:“在这种时候,还有什麽是他们不敢做的?”

  闻言,後亟琰弯起唇:“既是如此,还有什麽是朕不能做的?”说罢,转身朝外行去。

  洛自醉笑叹一声,紧随在他身後。行不落人口实之事,这位素来得心应手。何况还有皇戬、洛自省参与,哪一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

  在骑卫营相护之下,两人策马出发了。

  暗夜里,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街道上笼罩著的异样空寂。

  献辰圣宫就在内城之中,与行宫遥遥相对,来去十分方便。如今内城几乎已经空了,汝王景王派的臣子早便搬了出去,而云王灵王一派都暂居云王府。一路奔过,纵是再气派的府邸,墙头也长满了荒糙,满目萧索。

  策马疾驰,风呼啸著自耳旁掠过。

  城内太过荒凉,前後都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火。

  开路的侍卫虽然掌著灯,然而马奔得太快,根本照不清路况。洛自醉甩著鞭,仅凭著直觉御马前行。

  倏然,路中央多出一个影子。看上去身形非常矮小,貌似还是个孩子。

  大半夜的,内城哪来的孩子?来不及多想,洛自醉和後亟琰连忙勒住缰绳。

  骏马半仰直身,踢著前腿,长嘶一声。

  就在这刹那间,洛自醉突然觉得身体僵住了,就似被人点了xué一般,完全无法动弹。而胯下的马却已然失控,径直朝呆立在路中的黑影冲将过去。

  一瞬间,孩子的脸孔清晰了。

  居然是临!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好好的睡著了麽!

  这麽一念之间,马高高跃起,从吓得失去反应的临头顶跳过,往一旁的巷口狂奔而去。

  细细的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像无数根针狠狠刺下般疼痛。

  洛自醉眼睁睁地看著巷子尽头的高墙越来越近,却仍然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似乎灵魂已出窍了一般。周围也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冲进了与世隔绝的空间。

  马重重撞上墙的刹那,虚空中she出无数箭镞。

  不能死!

  不能死!快动起来!一阵寒风从背後卷过来,身体从麻木到恢复知觉。洛自醉反shexing地跃起,在空中轻旋翩跹,长袖卷住纷沓而至的暗箭,而後飘飘落下。

  马一声哀鸣,血沫四溅。

  温热的血喷了满脸,遮住了视线。被血覆盖的部分如灼伤般疼痛,且痛感迅速自脸部往身体四处扩散。

  洛自醉抬起袖拭去血迹,取出常带在身边的解毒药服下。

  这时,後头传来後亟琰的呼声。

  想起方才将他唤醒的寒风,洛自醉微笑著回首道:“我没事。临怎样了?”

  後亟琰纵身跃到他身侧,笑容中带著几分yīn寒:“没受伤,还有些迷迷糊糊。呵,她果然没将朕放在眼里,竟然对我们施术。”

  “大概是她来行宫之前设下的罢。别处恐怕也有危险,不知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现下如何。”幸得後亟琰灵力高,容易挣脱邪术控制,这才救了他一命。洛自醉轻皱眉,注视著倒卧在地上,血ròu模糊的马:“这马几年来一直随在我身边,平素最是温顺……”

  “只这匹马发狂,应当不是邪术,而是下了药罢。”

  痛失爱马,洛自醉抿紧唇,遥遥望著圣宫的方向:“果然是被bī急了。”淡淡笑了笑後,他垂眼打量著自己几近血红的礼服:“这麽一身血可入不了圣宫。”

  “来人,将临带回行宫,查查今日谁去了马厩。再两人迅速前去通报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吩咐完,後亟琰也上下扫视了他一番,笑道:“染色了一般,血腥气也重得惊人。正巧,这里离云王府不远,过去沐浴换衣罢。”

  “只能如此了。”

  虽然洛自醉只到过一回云王府,但云王府的侍卫显然都对他印象深刻。见他满身血淋淋的,无人不怔愣。之後,酷似其主的淡漠表qíng破裂,都有些慌张起来。

  纵是慌张,他们的分工依旧十分明确。立刻有人将两位贵客带到帝无极的寝阁;另外有人询问了洛自醉的伤势,颇有些多余地唤了大夫;还有人不声不响地准备了一身衣物,引著他去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