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风鸣宫,洛自醉请他们二人一同用晚膳,两人都答应了。
再回到紫阳殿,果真添了不少东西。不细看不会发现,却着实更令紫阳殿更华美舒适。
陪着三人四处走了一番后,徐正司恭声问:“栖风君可喜欢?”
“多谢正司费心。”
“栖风君喜欢就好。小人这便去回复圣上。”
“一路有劳了。唐三,送客。”
果然要发生什么事了。洛自醉暗忖着。
这天晚上,少了某个正“养伤思过”的人在一旁,洛自醉和洛无极难得清闲,坐在卧房里的锦榻上下棋。
“无极,你和太子殿下相处甚久,看出这回都发生过什么事了么?”白子落在盘上,扭转了几分败局。洛自醉以前从未和人下过围棋,只看过几本棋谱。刚和洛无极下棋时,不懂这里的规则,也没什么经验,一路落败,惨不忍睹。现在倒是十盘中能扳回两三局了。
“拾月君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洛无极端详着局势,黑子举在空中迟迟没落下。
“昨夜只是结局,我问的是过程。”
终于放下黑子,胜负立分。洛无极露出几分喜色,慢慢收着棋子:“开局,应当在上回猎狩刺杀之后。”
“不错。” 后亟琰遭刺杀后,皇帝陛下便开始酝酿回击。
“皇戬……太子拜你为太傅,其中肯定有文章。他不避讳和我争吵,成日留在紫阳殿,大概是想做给淑妃和长公主看,令她们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
“嗯。你漏了一条:黎巡受伤,无法监管禁卫军,皇上没有立刻派人代为约束,听任其内部分化。”
“这么说,昨晚禁卫军的异变,是——”
洛自醉颔首。
“大伯父和封念逸凯旋,当场论功行赏,两人都升作三品将军,周简两家必定不安。”
“洗尘宴上赐婚受气,我和封念逸的风言风语传开来,使众人觉得圣上对封念逸不满。加之先前有人蓄意嫁祸封念逸,造成封家即将遭难的假象。”
“啊,第二天,大伯父抗旨,关入天牢,全家都软禁起来,也可能被人当成迁怒。”
“长公主一派肯定不这样想。他们觉得皇上不办封家,反而忽然对付洛家,这定是皇上和洛家演的一出苦ròu计。”
“他们认定两位陛下要趁机抓他们的错处严惩,为了引开皇上的注意,便举办婚事。”
“这正中了今上的下怀。战飞想必已经返京,当日刺杀的真相也有了些眉目。于是,再度让黎巡丢开禁卫军,让禁卫军更加混乱。为了以防万一,大概还派了死士,一者探听到底宁家还是封家倒向长公主一派,再者舍命反诬齐家人。”
“那几个‘叛贼’……太子秘密出宫,故意被齐家小儿打伤,成为陛下的借口。”
“黎巡抄了那几个世家,封念逸则平定禁卫军营,趁乱将所有疑犯斩尽杀绝。禁卫军应该已经完全是太子一派的了。”
一石二鸟,思虑详细周全,谋划张驰有度,不仅算计事态,还算计人心。
“危险勿近。”不约而同地心有戚戚焉地道。洛自醉和洛无极两人互相瞧了瞧——难得他们意见如此一致,足可见两位陛下的深不可测。
这时,就听外头一声通报:“圣上驾到!”
洛自醉怔了怔,忙下榻整整衣冠。洛无极急急收拾好棋子和棋盘,搬到自己chuáng上。
两人刚要出卧房迎驾,杏huáng的门帘便被掀起来。
皇帝陛下噙着笑容飘入房内。
“吾皇万岁!”二人欠身作揖。
“起来罢。”皇帝神色自若地坐在了软榻上。洛自醉笑立一旁。
洛无极正要退到角落里,徐正司却一把将他拉了出去。他想着留在卧房外也罢,才停了步子,那徐正司又一眼瞪来,一直将他推出正殿外。
莫名的郁怒和焦躁升起,洛无极虎着脸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帝驾亦在紫阳殿停留了一整夜。
圣上临幸栖风君的消息,迅速传遍皇城内外。
17、双喜临门
清晨,卯时末。由于雪融的缘故,风较昨日更为冰冷,刮得人遍体生寒。冬日猎猎寒风中,位高权重的臣子们都已在乾泰宫议政殿外等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