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起码进行到凌晨三四点,从一开始高雅端庄的社jiāo舞,慢慢转变到装模作样的jiāo谊舞,最后gān脆演变成真正的群魔乱舞。很多宾客就像嗑了药一样兴奋,仍然穿着各色古怪服装的他们扔掉了面具,男男女女,撕下平日里的伪装,放肆地玩了一场。
陆涵之虽说也混过这样的场面,可毕竟不好这一口,借着出去透气这样的经典借口告别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名媛贵妇。
他在甲板上“巧遇”了萧珩,qíng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自己的疑问不想留在心里太久。
“就知道伯爵阁下也受不了那种乌烟瘴气的氛围。”酒jīng壮胆,微醺之后chuī了冷风,一下子觉得头晕了起来。陆涵之几步跨到萧珩身边,然后整个人趴在栏杆上面侧头朝他笑。“还是外面舒服,还有美人陪伴。”
萧珩一开始只是出来接电话的,无奈适应了船舱外清新的海风,怎么也不想再重新回到舞会现场了,gān脆就站在原地放松心qíng。陆涵之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副跌跌撞撞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字他还有些担心。
不过开口说话以后,觉得他qíng况并不是很糟,起码口齿清楚,眼神清明。
“再喝个几杯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陆涵之还是朝着他笑,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都是什么女人啊,一个比一个能喝,以前怎么没觉得她们如láng似虎……”
萧珩轻笑,点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
“对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邀请我来这里。”
两人沉默了许久,还是陆涵之打破了这份寂静。
“到今天为止,我们才见了三面。而且,你怎么知道在维多利亚港能遇到我呢,总不见得你随身都带着那份请柬吧。”
“用佛祖的话来说,一切随缘。”
萧珩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
“基督徒就不要把这个挂在嘴边……!”陆涵之拖着长长的调子表示抗议。
萧珩转头,望着他的眼睛:“我现在是撒旦的子民。”
“那伯爵阁下你就以撒旦的名义起誓,我们的遇见只是一次巧合。”陆涵之突然停了下来,眯起了眼睛。“不过我还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身衣服,看到它就动心了,结果落入了你的圈套里,哈哈。”
他见萧珩继续保持沉默,又慢慢悠悠地说道:“可惜今天我没有用武之地,不够尽兴。”
原本真的以为是被邀请来充当幸运符,切两块上等的翡翠出出风头,想不到就是这样玩了一整个晚上,一点正经事都没有做。
“对了,妙笔生花我可以送你。”
萧珩终于开口,原本陆涵之都要睡着了,突然来了jīng神。
“有什么要求你先提出来,我不做亏本的jiāo易。”
“嗯,那你等两三天吧,我先安排好,再向你确认。”
“故作神秘……”
“你可以随便猜测我要你准备什么谢礼。”
“这么麻烦?”
陆涵之转身,背靠栏杆,说:“事先声明,我也只在翡翠上面,小有造诣。”
“嗯,我知道。我要的,你给得起。”
又是一阵默染,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对了,你今天晚上过得开心吗?”
鬼使神差一般,陆涵之问出了这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嗯,很意外的享受。”萧珩不假思索。
“是嘛,那就好……”
陆涵之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公海的夜晚,是一望无际的墨蓝,难得的晴朗天气让头顶闪烁着几颗星星。
其实一点也没有qíng调。陆涵之想,只不过在这里不用将自己密不透风地伪装起来罢了。
最近的运气也是在太差,家里有风骚老妖怪,处处让自己无语。出了门,遇到一个和“陆涵之”的过去完全不会有jiāo集的人,偏偏又想将自己算计得死死。
作孽啊。
……
陆涵之关掉了龙头,用浴巾将自己包裹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再接下来的事qíng他就记不详细了。大概是两人将一整瓶伏特加喝得一滴不剩,又唱了些不着调的歌。那个时候他才真的醉了,什么都没想,也懒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