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元荣心有愧疚,“是多亏了曹公公。”
“世子多虑,老奴之势,皆来自于主子,为主分忧,老奴之本分,越了界的奴才,便存了二心,本就背离了主子,又何谈主仆qíng分二字?这几日老奴收集了些东西,放在了世子的书房里,您做功课的时候不妨看上一看。”
曹公公说着便再次对赵元荣行了礼,才推开了赵靖宜的书房走进去。
“你话有些多了,若是连这些也做不好,他也不配做这个世子,感qíng用事,优柔寡断,怎能当得起家主。”
赵靖宜冷冷的话语传来,曹公公呵呵一笑,“世子还小又心善,老奴瞧着哪儿都好,就这点小毛病,林公子说慢慢教就好了,王爷不必太bī迫与他。”
说起林曦,赵靖宜冷峻的表qíng顿时放柔了下来,他揉揉眉间,“曦儿回京了吧。”
“是,明日一早便能进宫。”
“通知宫里,好生照顾,曦儿体弱,奔波一日一夜,怕是会烙下病根。”
说到这里,赵靖宜的脸色便有些不好,思忖着明日是否也要进宫一趟,没看到人心里总是放不下。
“王爷放心。只是后院还看押的……两位姨娘想要见见您。”
赵靖宜手一顿,狐疑地望向曹公公。
曹公公垂首道:“青姨娘说她愿意在皇上面前指正贤妃娘娘。”这样睿王府彻底成了苦主了。
愿意的背后那定然是需要条件的,于这个女人而言,为今最重要的是保命,而这对睿王府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关在一角不让任何人接触,等众人淡忘,病死也不过是一句话。
“不,她留不得。”赵靖宜没有一丝犹豫,冷然地看了曹公公一眼,“那些人带回来就足够了。”
曹公公心里叹了口气,“是。”
他的王爷啊,只要有一丝不利于林曦的事哪怕只是一点可能都不愿意做了。
赵元荣一眼就看到那放在桌案中间的一本折子,没有犹豫,他翻了开来。
有些东西,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因为他的偏爱偏信,对母亲的思念,给了顾妈妈极大的依仗,而这仪仗,增了她的野心,给了她权柄,不过是世子身边的奶妈妈,其富贵的程度让人心惊ròu跳。
他忽然记起曾经几个的贴身侍女,被安了罪名不是杖毙或被发卖,有一个叫什么还哭喊地求过他,他心软,便央了顾妈妈放过她,可最终那个侍女还是消失不见。
那时候的不在意,再看这本罪证便都记起来了。
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难,得到的权力分出去难,膨胀的yù望导致不择手段。
赵元荣合上册子,哪怕没有毒杀林曦的念头,光靠这些也够顾妈妈坟头长糙了。
顾妈妈对赵元荣好吗?自然好,可是作为奴婢,这不是应该的吗?
赵元荣沉下脸,唤了人。
帝王归京,本该是件高兴的事,然而因后宫淑妃中毒之事,当日的晚宴也罢免了。后宫是缩小的朝堂,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女儿或姐妹在宫中为妃的家族不免有些担心,夫人递牌子也被一律退了回去,就连成年的皇子,梁王和蜀王也在当日被撵了出去,不得进宫探望。
丽正宫的凝露跪在贵妃面前,恳切地说:“贵妃娘娘,我们娘娘深知多年来多有得罪之处,若不是宫禁之严,今日定亲自向您谢罪。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淑妃之事极有可能牵扯出八年前敏妃罪责,丽正宫和长秋宫都担有gān系,虽两宫这几年来彼此有所争端,可在此事之上需得共进退啊,贵妃娘娘!我们娘娘说若贵妃娘娘愿意记得姐妹恩qíng,等事qíng平息之后,丽正宫愿以长秋宫马首是瞻!”
“马首?”贵妃闲闲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本宫贵为贵妃,区区一个贤妃本应该以本宫马首,什么叫事qíng平息之后?她还想跟本宫讲条件?”
凝露听着贵妃的奚落,心里苦笑一声,只得俯身磕头,“奴婢说错了,我们娘娘说梁王殿下贵为长子,蜀王当以兄长敬之,贵妃娘娘凤姿章宜,她心悦臣服。”
贵妃大笑,花枝乱窜,似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凝露忍不住握紧拳头继续说道,“淑妃的毒解开不难,若我们娘娘失势,皇上心怀愧疚之下淑妃定能踩高一节,接着托起九皇子,也不是没有与梁王一争高下的可能,请贵妃娘娘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