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德海碎步疾跑进来,扑通跪在端木澈跟前,“启禀皇上,龙图阁大学士武延秀应诏而来,正在殿外候着。”
端木澈嘴角一抿,“宣。”
“宣——龙图阁大学士武延秀觐见——”
殿口阳光撒落处走来两道人影,前行者约莫四十有余,身着褐色官袍,面貌朴实,眼神平和,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手上捧着一沓东西,书籍,卷轴,木简,羊皮等。
“臣武延秀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端木澈微微举手,“平身吧。”
武延秀叩首,“谢皇上。”
端木澈半垂眉眼,神qíng掠上慵懒,“武爱卿,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诏你前来?”
武延秀双手拱于额前,俯首道:“微臣明白,皇上召见微臣,是为询问风璃国宗政家族之事。”
“好,你且说来。”
“是。”武延秀挥了挥衣袖,“来安,将手上东西附于案上,暂且退下吧。”
“是,老爷。”
武延秀摊开羊皮于案上,众人纷纷靠拢,只见羊皮上密密麻麻一串姓氏,只有四个姓氏被红墨勾出,首当其冲的为“颜”,而后便是“骆”“晏”“宗政”。
武延秀拱手道:“启禀皇上,风璃国士族之势盛极,与外戚,皇室各分三权,而士族之众,又以四个家族为首。”
“就是武爱卿红墨勾出的那四个家族?”端木澈问道。
“正是,此乃十年前先辈所列,当时,宗政家在四大家族中排名最末。直至现任家主宗政明轩主家,对外经商,遍及五湖四海,对内扩张势力,朝中揽权,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日的宗政家已非同小可,可与百年颜家分庭抗衡。而宗政家的势力在土玲国尤为昌盛,建有四方城,可比土玲国皇城。”
端木澈眼眸细眯,“……宗政家与太后可有何关联?”
武延秀道:“毫无关联。”随即又神qíng一滞,仿佛想到了什么。
端木澈袖袍一挥,不悦道:“武爱卿有什么话尽管道来,不要有所讳言。”
武延秀惶恐,“是!臣只是听闻十年前,太后曾寻来一位神秘男子为当时尚且是太子的上元帝授业,还曾唤他‘宗政先生’,这也只是微臣听闻后宫当差的人说起,并未亲自证实过。”
“宗政先生……”端木澈沉吟,“宗政家共有几人主事?”
“仅家主宗政明轩一人而已,只是他还有两个弟弟从旁协助,三弟宗政明浩,四弟宗政明乾。”
柳乘风道:“那二弟呢?”
武延秀道:“二弟宗政明瑛……据说是在十年前与宗政明浩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后被逐出了宗政家。”
“与宗政明浩?不该是当今家主宗政明轩吗?”柳乘风抚着发痛的额头道:“武老,为何被你说着,我就犯糊涂了呢?”
武延秀偷偷睨了端木澈一眼,只见端木澈眉头微微一蹙,武延秀浑身一震,兢兢俯首道:“皇上恕罪……”
端木澈眉头淡开,嘴巴抿直,“无妨,武爱卿慢慢说来。”
武延秀拂着额角细汗道:“是这个样子的,当时宗政老爷病危,长子宗政明轩传闻是个傻子,而四子又年纪偏小,所以只剩下二子明瑛和三子明浩可继承家主之位,后来不知怎么的,长子明轩突然身重剧毒,命不久矣,众人在二子明瑛卧房中发现毒物,矛头直指向宗政明瑛。”
我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不对,应该不是他做的。”
端木澈抬眼看我,眸心如夜月闲云,讳莫如深,他嘴角一扬,饶有兴趣地笑道:“沁心为何如此认为?”
众人纷纷看向我,我不由耳根一热,“我……只是这么想的,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毒害宗政明轩,刚刚武大人不是说宗政明轩是个傻子吗?宗政老爷没想过让这个长子继承家主之位,若是去毒害他反而会惹来一身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不是一个明智的人会做的,怕是有人嫁祸的吧!”
“傻子吗?”端木澈嘴角笑意犹深,微微侧首,“沁心认为是谁嫁祸的?”
我想了想,道:“宗政明瑛被陷害,第一个受益的自然是宗政明浩,应该……是他嫁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