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若是说各国当中有人惧怕端木澈,yù借我生出事端,尚在qíng理之中,可这连家寨所系何人,为何如此不计代价yù置我死地?就仅仅为了那首荒诞可笑的诗?”
元天擎一怔,随即道:“我怎么知道。”
我错愕了一下,恼怒地拿起剑指着他道:“你怎么不知?你不是连家寨的人吗?”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是连家寨的人!就凭他们?怕是给我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元天擎嘟囔。
“既是如此,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以夜行装束出现在皇宫内?”
元天擎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不属于我们jiāo易的范畴。”
目光扫过,我看见在他的身侧放有一包东西,鼓?囊的,以黑布缠包。
元天擎察觉我的视线,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动,便被我用剑止住动作。我用剑端一层层挑开黑布,乍见里面的东西,不由怔住。
金玉宝器静静躺在黑布上,琳琅满目,在烛火下闪,灿灿华光。
我脸上扬起一道嘲讽的笑:“哦,我还当你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毛贼,就是胆子大了点,偷东西竟然偷到皇宫里来了!”
元天擎蹙着眉头忿然道:“胡说,谁说我是毛贼!”
“不是毛贼?那这些赃物又是哪里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凌云殿暖物阁里的宝贝。不是你偷的难道是你捡来的?”
“我……我是借来的!”
闻言,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盗贼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此等奇怪的。
笑罢,我站直身子,不由讥讽几句:“盗亦有道,偷东西就是偷东西,说什么借,一点也不坦dàng。梁上君子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梁上小人。”
元天擎嚎嚎道:“我真的是借!若证明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自当原物送回。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且信我,咱们同样是人,人又何必为难人?”
我怔愣不已,瞧他把话给说的,如果我再为难他,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是人了?
我问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
元天擎沉默不答。
“好吧,你承认你是毛贼我就不为难你。”
“我元天擎何等人物,岂可被毛贼二字rǔ没了!好,我说!”元天擎昂起头,颇有慷慨就义之感。
我满意点头,“说吧,我听着呢。”
元天擎别过身子,不甘不愿地说道:“我有一个大仇人,一次他醉酒后道出,木琉国皇宫内有一样宝贝能要了他的命。此人嗜好寥寥,唯独喜欢收集美人和宝物。所以我才冒死潜进宝物最多的凌云殿,不料刚出来便被一帮侍卫追杀,我虽不是武功高qiáng,自认也不弱,哪知他们各个qiáng悍如牛,我多处受伤,不得已才混进连家寨那群刺客当中,伺机逃到了这里。”
元天擎摇了摇头感慨道:“木琉国就连小小侍卫都是如此高手,难怪能称霸一方。”
我暗自好笑,今夜侍卫自是厉害非常,他们都是端木澈亲手训练出来的玄甲军,有的还是从鬼门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暗使,又岂会是普通侍卫?
这元天擎挑着今夜行盗,是他自个儿运气不好。
我问道:“你为何认为你那仇人所说的宝贝是宝物而不是美人?”
元天擎道:“全天下谁人不知这木琉国国君独爱皇后一人,后宫悬置空空,这皇宫内就你一个美人,难道你能要了我那仇人的命不成?”
世间总是诸多巧合,也许,这就是我与那人的巧合。巧合多了,人们称之为缘分。
缘分明明灭灭,是称颂着耀眼的爱火,还是悲鸣着消散的福祉?直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当我再度遇到他,想起元天擎今日所言,方才顿悟,有些人的缘分,是为了成就另一个人的缘分。
而那些,都是之后的事qíng。
我斜着眼睛睨着元天擎,见他说话的语气颇为不敬,可这话却说得让人心里欢喜,不由笑道:“好吧,今夜就放你一命,你走吧。”
元天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呼:“不是吧!?你就这样让我走,算是放我活命吗?我如今多处是伤,血流不止,怕是还没挨着走出宫门,便血尽而亡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就不管我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