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抱着被子缩到chuáng角,颤抖着唇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话语刚消,便有异物抵住我的额头,是人的手指!随后,我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飘过,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依稀间听到有人对我说:“明日,如果有人问你是否爱他,你一定要告诉他,你不爱他,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也只会恨他,不再爱他。知道吗,沁心?”
我茫然回答:“是。”
手指抽离我的额头,香味消失,我便昏睡了过去。
梦中,是谁在亲吻着我的唇,是谁的泪滴落在我的脸颊?——
幽暗的房间,昏huáng的烛火。
我再度看到端木澈,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他那张jīng心雕刻的容颜,曾经是我所有目光的焦点,而今再见,却已生出遥远的陌生。
我侧首,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下多了几分邪魅,只是那双素来慵懒的眸子此刻半垂着,视线始终不曾落在我的身上。
现在,他连看我一眼都不屑了麽?
端木澈道:“朕是来问你……”他微微叹息,继而道:“到现在,你还爱朕吗?”
我的神qíng恍恍惚惚,声音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不,我不爱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只会恨你,不再爱你。”
“是吗?”端木澈俯首,笑得寂寥,“这样就好。”他转身离去,身形微微摇晃。
我回神望他,只看到他萧然的背影,仿佛顷刻间,殆尽了繁华。
“澈……”声音压在嗓子下,最终唤不出口,就这样,我默默地看着他走出我了的世界。
曾经我以为,爱qíng足矣克服一切,有了爱便拥有了力量,然而此刻,爱在我的面前,却显得如此的无力。
曾经我以为,爱qíng是内心伤口的良药,有了爱,再疲惫的心都会被拯救,然而此刻,我内心最疼痛的伤痕,却是来自于它。
yīn晴圆缺,喜怒哀乐,在我的爱qíng里不断地上演。
原来爱着一个人,不会天色常青。
我终于明白,凡事皆有代价。
幸福的代价,就是痛苦。
我趴在chuáng上,眼泪布满了脸颊,湿透的chuáng单,蜿蜒着我的悲伤,那颤抖的双唇,哼出了不成调的曲:
明镜之前
与君共眠
探出妃色指尖
这双手在无意之间
显得如此脆弱
双唇也变得笨重
那一日与你jiāo换了誓言
到如今我们却回忆不起
……——
端木澈走出殿门,对着隐身在黑暗中的夙月道:“她……说了,别忘记你答应过朕的。”
满意的笑声响起:“放心,我这就进去给她解药。”
端木澈默默走出玉清宫,外面的明亮让他猝然晕眩,捂住胸口,募的吐了一口污血。
“皇上!”守候在外头的伊东闵急忙将他搀扶住。
端木澈低声道:“别慌张,先扶朕回凌云殿。”
回到凌云殿后,端木澈就盘坐在榻上打坐调息,半刻后,苍白的脸色才微微恢复色泽,只是双唇依然惨淡。
伊东闵忧心道:“皇上,有没有感觉好点?”
端木澈点点头。
伊东闵不由叹息:“皇上这又是何苦,您不久前已对李笑嫣施过一次摄魂,而今半年之期未到,又再实摄魂,岂不是拿自己的xing命玩笑?”
端木澈道:“相国不必忧虑,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调养一段时日便可。”
伊东闵摇头,“皇上不必安慰老臣,老臣虽已年迈,但不至于老眼昏花,您受的怕是不只一点内伤。”
端木澈笑笑:“无妨,为了沁心都是值得的,朕没料沁心如此倔qiáng,爱朕如斯,今日已是最后一日,如不如此,沁心xing命堪舆。”笑容继而变得苦涩,“只是,虽知她中了摄魂才说出那番话,可听了还是让人如此揪心,朕这一生,怕是都不想再听到了……”
“皇上……”
端木澈收敛神色,站起身来,正色道:“相国,即刻召集御前侍卫包围玉清宫和瑠绣宫,待确定夙月为沁心解毒了,即刻将夙月一gān人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