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明轩静立,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这算是一种默认吗,流云?
(ゝω?)~
我推开他,怔怔坐了下来。
既然他不愿亲口承认,我又何必为非要揭开搁在中间的那层纱布?
我俯首望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心中有一个想法慢慢成型。
我想了很久,问道:“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成为端木流云的师父。”
宗政明轩深意望我,“不是我要成为他的师父,而是他亲自找到我,要成为我的徒弟。”
面对我的诧异,宗政明轩一脸闲淡,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习惯xing地喝起了酒,似乎酒能让他想起很多被他忘记了的事qíng。
宗政明轩眯了眯眼睛,缓缓道:“十年前,我大肆扩张宗政家的财势和权势,本想以宗政家为基石,夺回失去的东西……源清兄曾多次劝我放下心中恨意,便可换得人世逍遥,只是当时的我过于执妄,未曾听进他的劝告。后来暮家发生血案,我救回奄奄一息的暮子锌,子锌身体康复后,
(ゝω?)~
一直嚷着要见他的哥哥,我拗不过他,便带他前去木琉国,只是嘱咐他勿要在暮子铭面前现身……”
我不解道:“为何?”
宗政明轩道:“当时的暮子铭将暮家灭门之事全都责怪在自己身上,全无求生意志,能让他活下来的只有仇恨,我便告诉子锌,不见暮子铭是为了让他能活下去。子锌为了他亲爱的哥哥,便乖乖听我的话,暮子铭一日大仇未报,他便一日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宗政明轩不由低笑出声:“子锌真是个傻孩子,那只不过是我不想让暮子铭知道他还活着随口编的理由,他明知如此竟然还听从了十年。”
“那是因为你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栽培他成长的师尊,他敬你爱你,纵然他无法理解你的本意,他也愿意满足你恶意的要求,只为报答你。”我不由皱了眉头:“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ゝω?)~
“为什么?”宗政明轩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下巴,一声沉吟,随后看着我,淡然一笑,“因为我讨厌暮子铭啊,自然是要他活得痛苦。”
“你为什么讨厌——”
对上宗政明轩漆黑如墨的双瞳,我募然打住问话。
端木流云的恨,除了端木澈,又何尝没有暮子铭?
我的心中不由戚然,他的恨,是否还有我?
我无法直视他的双眼,看向别处,“你说了那么多,还没告诉我端木流云是怎么找上你,要你做他的师父。”
宗政明轩道:“就在我带着子锌前脚刚跨进木琉国,端木流云便出现在我下榻的客栈,说我乃是李源清的挚友,必然也是个世外高人,一定要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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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明轩笑了笑,笑声有点清冷,“于是我便带着子锌进了皇宫。端木流云表面虽是敬我,但却是千方百计想从我口中套得李源清的消息。哼,他的心中打的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
我淡淡叹息,暗道:你自己的心思,你自是知道。
宗政明轩沉默半会,喃喃道:“我还见到了元乾帝端木景……”
我一直等着宗政明轩缓缓说下去,可是他却突然不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子,俯首深深望我,而后击掌两下,阮明珠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婢女,手上端着琳琅满目珠宝首饰。
阮明珠的神qíng依旧淡漠,眉宇间透着丝丝疲惫,想必宗政明轩下令要在三日内娶我进门,她正是为此日夜cao劳。
阮明珠走到宗政明轩面前欠了欠身,轻声道:“少爷,你要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为夫人试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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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明轩点点头,对我道:“凌安,婚嫁衣物你先挑选试穿,哪些不满意的就跟明珠说,我等会再来看你。”
阮明珠在一旁嘱咐道:“少爷,成亲前夕,新郎官和新娘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会不吉利的。”
宗政明轩一愣,素来正经的脸上微微红窘,“……是这样的吗?”
阮明珠点点头,捏起袖袍掩嘴轻笑,淡漠的神qíng多了一种柔和的曲线。
宗政明轩朝我笑了笑,神qíng有点僵硬,带着一丝紧张,“既然如此,我就不来看你了,你有什么事就拖明珠告诉我,那……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