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诸祈变了脸色。
仅凭无霜一人,他便难以招架,此刻又多了风炙阳和那数百死士,怕是出风璃国,绝非易事。
赵诸祈重重吐了一口气,重新整了整神qíng。
大丈夫风里来,làng里去,又何惧风险?
他死命盯着风炙阳,扯着嘴角道:“你想怎么样?”
孰料,风炙阳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随即望向柳乘风,扬起了一道罕见的真挚笑容。
“乘风,好久不见了。”
柳乘风与他对视,磊落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子铭。”
风炙阳问道:“伤势好了吗?”
柳乘风举手重重拍了拍左侧肩膀,郎朗笑道:“早就没事了,子铭无需放在心上。”
风炙阳点点头,“这就好。”
柳乘风在风炙阳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愧然,便道:“子铭,当我喝下绝义之酒是便曾言明,日后再见就是敌人,就不要再顾往日qíng谊,所以现在,你不用感到为难。”
风炙阳深深地望着柳乘风,见他眼神坚决,笑意笃定,一如十年前的模样,纵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依然不改坦dàng无谓的天xing。
“好。”风炙阳颔首。
赵诸祈沉着脸,一脸的不痛快。
他明明就站在风炙阳和柳乘风的中间,而他们眼中却仿佛没有他似的,只是自顾着叙旧。
本来就见风炙阳极度不慡了,而今又被他这般无视,不由怒火攻心。
赵诸祈对着风炙阳怒道:“喂,死冰块脸,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回答小爷,你为何明明率兵出了北蓟城,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无霜修眉一横,仗剑指着赵诸祈,“姓赵的,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尊重?”赵诸祈从鼻子里发出唧唧哼哼的声音,“这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找死!”
无霜正yù拔剑而出,被风炙阳抬手制止。
风炙阳淡淡道:“率兵出城的,不过是一个身穿金龙战甲的替身,我一直都没有离开。”
赵诸祈道:“你为何这么做?”
“为何?”风炙阳的嘴角勾起淡不可见的弧度,“他端木澈早已不在乌木山下,我又何必亲自前去,自贬身份。”
“什么!”赵诸祈惊呼。
柳乘风也不由面露诧异神色。
而今两军对垒,皇上不在乌木山下统帅大军,会是去了哪里?
风炙阳淡淡扫过他们惊讶的脸,道:“看来木琉国发生了什么,你们尚且不知。”
“木琉国到底发生了什么?”赵诸祈急急问道。
风炙阳道:“三日前我接到消息,本该由东面而来的水珑国大军没有抵达乌木山下与端木澈结成同盟,却是突然出现在木琉国皇城之内,包围了整个京城,伊东闵和阎不立等护国大臣都
被拿下,皇后夙月以迅雷之速掌握了整个皇城,只待找到传国玉玺,颁下国诏,以昭告天下,将木琉国纳为水珑国属国,端木澈若再不急着赶回去,他那好不容易弑弟夺来的江山,怕是要拱手让给自己的枕畔之人。”
柳乘风一怔。
三日前?皇上不正是三日前下令让他和赵诸祈一同去风璃国营救沁心小姐的?
柳乘风不由想起,他刚迈进主帅营帐中的时候,皇上正在烧一份书函,书函是写在紫萱纸上,这种纸常用于递jiāo机密书信。
想来皇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可是为何皇上要瞒着他和赵诸祈,并将他们支离前去风璃国救沁心小姐?那个时候,不是该皇上最为迫切需要有人为他效力的时候吗?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柳乘风始终深思不得。
便见赵诸祈一声大喊:“不可能!夙月不可能这么轻易拿下皇城!”
风炙阳冷哼一声:“端木澈的大军全部被我牵制在乌木山下,他留在皇城中守成的五万jīng兵隶属张天贺,张天贺早以暗投夙月麾下,早在端木澈带兵出城的那一刻,皇城便是夙月的囊中
之物。
“张天贺……”赵诸祈握紧拳头,“皇上待他张家不薄,他为何要谋反!”
风炙阳垂下了眉眼,“张天贺自幼丧母,父亲常年戍守边关,鲜少回家,唯有姐姐张清云将他抚养长大,当日,端木澈为了捉拿我,bī得清云自刎,张天贺恨我,更恨端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