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紧紧抓住自己的头颅,尖声大喊:“不——不要——”
夜,如同绝望般漆黑,月影,浮动着诡异的暗红,映照在整个水珑国的上空。
朝晖殿内,屠杀消停,碧波池水,不再碧色,悬浮着一具具尸体,被鲜血染成了哀艳的赤红。
夙月无力瘫坐,惨白着脸,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猛然抬头,怒视着端木澈,厉声大喊:“为什么,端木澈!为什么你不恪守承诺,为什么你要骗我!”
端木澈冰冷地凝视着夙月的愤怒与绝望,“我端木澈从来不屑去做那些伟大的圣人君子,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承诺,遵守与否,只在于朕的心qíng。对于你夙月,那些承诺,纵然朝令夕改,犹且让朕倍觉漫长。”森冷的神qíng慢慢涌出清风柔qíng,“但对沁心而言却不是这样,沁心的承诺,足矣让朕用生命去捍卫。这就是朕眼中的承诺!”
承诺是人心开在时间里的果实,不是被时间打落,就会消逝在难测的人心中。
所以,永远不要轻易地相信承诺。
能见证承诺的,只有人心与时间。
“朕曾允诺沁心,终其一生,只爱她一人,只会拥有她一个女人。”
夙月闻言,浑身一震,瞪大双眼,“你,你什么意思!?”
端木澈冷冷哼笑,“意思就是,朕就算是死,也不会碰沁心以外的女人,包括——你!”
“不可能,那天晚上,你明明……”
“那不是朕,你不过是中了朕的摄魂,将别人当作了朕而已。”端木澈毫无感qíng道:“若非朕过渡使用摄魂,以至于耗尽内力,几乎经脉尽断而险些送了xing命,你以为朕会如此无力,从而眼睁睁地看着风炙阳从朕手中带走沁心吗?”
“是谁!那天晚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夙月大喊。
端木澈淡然笑笑,笑容确实如斯残忍,“朕回宫会为你盘查一下那天晚上当值的侍卫,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的话。”
“端木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让不知名的肮脏的男人碰我,你怎么可以!!”夙月绝望地哭喊,哭喊声慢慢变成低泣:“你不是人……你会遭到报应的……”
端木澈垂下眉眼,随手一挥,道:“带她下去好生看管,先别让她死。”
关于她背后的那个人,他还要细细盘查一番,不过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去做。
端木澈看向伊东闵:“伊爱卿,水珑国就先jiāo给你打理,朕有要事要办。”
伊东闵叩首,“皇上放心,老臣必定会为你打点好一切,请你……早日带沁心回来。”
伊东闵的声音一阵哽咽。
端木澈点了点头,神qíng微微动容。
张天贺上前道:“皇上,找不到水珑国国师莫忘初的尸体。”
端木澈沉默半会,道:“即刻下令,封锁水珑国皇城,派一批人马挨家挨户地搜,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人。”
伊东闵道:“皇上,你方才下令屠杀水珑国夙姓皇族,如今又再滋扰百姓,老臣怕……”
端木澈摆手道:“相国不用在意,此番搜查,借的是水珑国叛国皇太女夙月之名。水珑国百姓对夙姓皇族大失所望,对我木琉国早日吞并水珑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伊东闵笑了笑,“还是皇上想得深远。”随手指向大殿一侧那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娃娃道:“此二人该如何处置?”
端木澈走到他们面前,淡然道:“朕已经为你们的母后和族人报了仇,现在,能说出你们的名字了么?”
弟弟踟躇道:“我叫夙夜,皇兄叫夙绝。”
哥哥的小手握紧拳头,“我们不姓夙!”
端木澈笑笑,“好,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夙夜、夙绝,只有暗夜、暗绝二人,如此可好?”
“你?”暗绝诧异地望着端木澈,他为何会知道母后的姓氏?
端木澈指着大殿内横七竖八的尸体,笑道:“害怕吗?”
暗绝顿时被端木澈小瞧,涌上一股怒意,“不怕!我们不欠人恩qíng,你要我们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