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 谁会做这种恶作之事?
今日,发生之事更是怪异,我在一阵晕眩之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木屋子前,屋子的周围,是一波碧水,高高的芦苇顶着一方蓝天白云,迎风摇曳。
那,是风炙阳居住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捂住发痛的头,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我迟疑是该推门进去,还是该转头离开的时候,木门突然开了。
风炙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银发随意一束,锦绣白袍不染纤尘,他的眼睛漆黑,却依然无神。
我尚不及开口,便见他焕然一笑,柔声道:“你来了。”
我怔了怔,他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或者,他只是在等人,却将我误认作是他要等的人?
我不解之余,依然紧闭嘴巴,矢口不应,是想起了他先前的话。
骄傲的他不愿让我看见他现在的模样,我又怎么忍心让他难堪。
风炙阳侧身,朝屋内走:“别站在门口,快进来吧。”
我犹豫半会,随他走进,在他的示意下,与他一同在圆桌前坐下。
风炙阳随手提起茶壶,翻开杯子,为我沏了一杯茶,不偏不正地摆在我的面前,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已然没有先前对于失明的不适。
之后,他就这样坐在我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偶尔拾起茶杯,浅浅地抿口茶水,而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我也不说话,陪他静静坐着,直至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栏洒落在我们的身上,染红了整个房间,我才顿悟,我竟是陪他一言不发地坐了三个时辰。
在天池山,我常常会有这种错觉,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但往往又会一晃而过。
正当我寻思着如何离开的时候,风炙阳突然开口了:“天色不早了吧?”
我沉默不答。
他俯首叹息:“你还是打算不与我说话吗?”
我深深地望着他,他……可是知道我是谁?
风炙阳摇了摇头:“也罢,你回去吧。”
就在那一刻,头突然剧烈抽痛,我不由俯身沉吟出声。
风炙阳身子一顿,探出手,又僵硬在半空,“你怎么了?”
呕吐之感同时翻天覆地地袭来,我推开他的手,快速地跑了出去,从怀中掏出止呕的酸梅,含在嘴里。
呕吐感稍稍褪去,而我的头依旧痛得厉害。
那一晚,我未吃晚膳,便早早地睡下了,却是睡的很累,浑浑噩噩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诡异却倍感真实的梦。
我梦见自己站在镜子前,跟镜中的自己说着话。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很伤心,她哭了很久,喃喃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负我?”
我问她:“是谁负了你?”
她抽噎着,口中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而我怎么也听不清楚。
突然,她猛抬起头,红着眼睛怒视着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她眼中的恨意如此的鲜明,像一把利刃刺穿我的心。
然而,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镜子里的我会这么的恨着自己?
翌日,我在叮咚的水声中醒来,眼光显得分外的扎眼。
我甩了甩头,摒去梦魇的迷障,挣扎着起身,糙糙地梳洗了一番。
有一个穿着糙青长褂的男娃端着热腾的早膳进来。
他叫志鸿,是李源清派来照顾我起居的侍童,明明只有七岁,却总是板着脸,一副持重的模样,他有条不紊地将膳食摆放在桌上,退至一旁,俯首对我恭敬道:“夫人,用膳了。”
我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忍不住轻捏他的脑袋,笑道:“谢谢你啊,志鸿。”
志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又板起一张脸,故做老成。
当我执起勺子,将白粥送进口中,吃了几口,索然无味,便放下碗筷,斜着眼睛睨着志鸿,随口问道:“呐,小志鸿,你来天池山多久了?”
志鸿一板一眼的回答:“回夫人,约莫半年。”
“约莫半年?”我了然点头:“看来也不是很久,当初是怎么上天池山的?”
志鸿沉默了半会,扯着嘴角道:“是我死缠着上人,上人无奈,方才带我上山。”
“哦?”我好奇心顿起,“你为什么执意跟着上人啊?你的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