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粉色绵绵的窗幔,惊坐起身,快速的环顾四周。
chuáng榻上整整齐齐,房间内纤尘不染,在金灿的阳光拂照下,dàng漾着一种极为温和的光晕。
“咿呀——”
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绿衫婢女,面容生疏。
她端着铜盆站在chuáng榻旁,笑道:“小姐醒了啊,双儿这就服侍你梳洗。”
双儿?是新来的婢女吗?
我抱住自己的身子,戒备的望着她,害怕在她脸上看到异样的神qíng。
双儿困惑道:“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随即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换好了衣衫,我犹豫了很久方才走出房门。
院子里,家丁打扫着走廊,婢女修剪着园林,侍卫直立着健朗的身子守在走廊的两侧,见到了我 ,一个个纷纷俯首弯腰,恭敬的叫我大小姐。
一切都与往常无异,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陌生的脸孔。
我呆呆的望着天空,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原先的家奴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似地?
“你别怕,只是一场噩梦,睡醒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相信我。”
我忽然想起宗政明轩的话。
于是,我大步朝着宗政明轩的宅院走去,方才跨进大门,便见肖博超站在一棵榕树下,神色惶然,不时来回踱步,面容焦虑难安。
此时,管家从厅堂内走了出来,肖博超急忙迎上去:“张管家,吾儿现在怎么样了?”
张海富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争相认罪,主人怒极,两个人都用了刑。肖将军,请恕老奴直言,老奴在这四方城当了十几年的管家,第一次见主人这般生气,今日怕……哎!您还是为二位公子做好后事的准备吧。”
肖博超浑身一震,疾声痛哭道:“肖某就这两个孩儿,究竟他们犯了什么错,城主要这般对待他们!”
“何事老奴也不知,只知道昨天夜里,小姐宅院里的家奴总共三百八十四人,被主人下令悉数杀尽,恐怕此事与令公子难脱gān系,本来一人伏法便可,只是如今他们二人……”
乍闻此言,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摇头。
死了……那些人都死了?
“张管家,肖某平日里对你礼让有加,这一次,你一定要为肖某保住肖家这个根 啊!”
肖博超跪在张海富面前,抓着他的衣角浑身颤抖,哭的满面是泪。
此刻的他,不再是戎马一生,杀人如麻大将军,只是一个爱着儿子,为着儿子生死安危而憔悴了身心的慈父。
张海富亦是为人父母者,岂能不动了恻隐之心?看着肖博超这般,也不由眼眶通红。
“老奴已经尽了全力了,怕再劝下去,主人连老奴也杀。”张海富扶起肖博超,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对着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或许只有大小姐能救二位公子了,肖将军求我,还不如去求大小姐。”
肖博超猛然回头,乍见我站在门口,便如疾风般冲到我的面前。
我急急后退,几yù跌倒,被双儿搀扶着身子。
“暮颜小姐,你来土玲国这么多年,与凌风凌月一直相谈甚欢,如果他们当真对你做了什么错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赔不是了,你……你就救救他们吧!”
肖博超yù要下跪叩头,我急忙拖住他的身子,随后哽咽着点了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暮颜小姐!”肖博超俯首握着我的衣袖,老泪纵横。
随后,我跟着张海富进了四方城的刑牢。
yīn暗的阶梯,冰冷的墙壁,湿寒的空气,每走一步,便传来脚步声空旷的回响。
四方城的刑牢,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冷。
犹如步入暗无天日的地宫,长长的阶梯走了许久刚到尽头,方才看见火把的红光,便被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记起一身的寒毛。
“说,昨夜那人是谁?”
宗政明轩毫无感qíng的声音在地牢里缓缓回音。
“是我,大哥不会武功,他又怎么能彻夜潜进戒备森严的四方城?”凌风说的十分吃力。
“不,昨夜那人是我不是凌风!世人皆以为我凌月天生**,是个纨绔子弟,但宗政城主何人,想知道我有没有武功,应该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