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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伊沁心淡然一笑,随即弯腰拾起脚下半截枯枝,在泥土上写道:“我是一个曾经被你亲手杀死的人。”
风太冷,冷得就连笑容也成了刀锋。
是伊沁心,也是我。
“你果然回来了,姜凌安。”
她的神qíng出乎意料的平静,走到我的面前,蓦然扬手给了我一个重重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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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大风骤止,世间寂寂。
她流着泪:“我等这一个巴掌,已经等了足足六年。”
六年,足够让青chūn的花蕊就此凋谢;足够让三千青丝繁衍出华发。
而她,伊沁心,究竟等来了什么?
我别着脸,啐掉口腔中溢出的血水,站起身子,随手还了她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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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巴掌,真的能够成全她和我之间的纠葛,那么曾经伤痕累累的心灵,是否可以获得救赎?
“好!打的好!”
伊沁心双臂一展,仰天大笑,笑得眼泪汹涌。
许久,她终于止住悲恸般的笑声,只是看着我,静静地流泪。
“你知道吗,在感qíng的世界里,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和任何人无关,你唯一能做的是,要么不爱,要么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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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我伸出左手,掠开宽大的袖袍,露出莲藕般玉嫩的手臂,肤如凝脂似雪,当真美不胜收。却被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全部的美感。
我浑身一震,脚步踉跄,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她手腕上的那道疤痕粗长裂宽,重生的假ròu参差不齐,哀嚎着躯体的悲痛,犹如老人百年的斑纹,丑陋而深刻。
那一刀下去,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眼泪从来没有停止过,犹如她的悲伤,她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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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不爱他,所以,我只能自行了断。”
仅仅只是一瞬间,我在伊沁心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毁灭,一种由死亡的毁灭演绎出来的美丽。
如同烟花一般,平静带着汹涌,华丽中透着荒凉。
或许,比烟花还要寂寞。
“为什么这么做。”我含泪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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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杀了我的女人,让我感觉到绝望般的悲伤。
“为什么?”她喃喃自问,失神地望着我,几声嗤笑,像是在嘲笑我,又像是在嘲笑她自己。
也许,她嘲笑的,只是这个世界。
“六年前,你消失了,我满怀欣喜地回到天池山,以为子铭就会重新爱上我。可是我错了,我爱着这个男人,却不了解他,我更是不了解,一个变了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回心转意?从你死了的那天起,他的心就跟着你死去,整天站在悬崖边,一句话也不说,他变成了崖边的一块石头,每日风霜侵蚀,一动不动地等着你回来。日轮升起又落下,群星闪耀又隐退,谁也不曾带来关于你的消息,他开始喃喃自语,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杀了你,你也就不会死。”
“我的痴痴守候,只换回他一个绝qíng的请求。那一日,他仅差一步便要坠落悬崖,他第一次开口,是在求我,求我在他死了之后,让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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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沁心望着我,发出悲沉的低笑,“这世界当真可笑,我爱的男人,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求我去死……”
她的声音颤抖,如同风中残烛,“那一日,我将他拉回,拥着他痛哭,后山的悬崖边开出白色的小花,像我们往昔相识时,他初次送我的花儿,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从前,找不回那如花般单纯美好的幸福。我甚至想过,就这样跟他一起跳下去罢,这样大家都解脱了,谁都不用那么痛苦……可是,我舍不得他死啊,我是那么的爱他……”
伊沁心捂面大哭。
爱和恨都太过沉重,沧海桑田只是蝴蝶的一个梦,终其一生也飞不过去。
她再也承受不起,爱的重量、生命的轻度,就像她曾经念念不忘的容颜,终究随着逝去的岁月,而老在她来不及葱翠的年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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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爱的是你,如果他要的只是你,如果他只在有你的世界里才能活下去——那么,我就把你还给他,我割了自己的手腕,我让你回来!这个世界,这个身体,这个让我撕心裂肺爱着的男人,我统统不要了,只留下我的灵魂,来祭奠你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