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房间,冰冷的呐喊,还有,冰冷的眼泪。
还有什么痛,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别人的女人,来得更让人心痛?
两世qíng缘 第222章 无心之伤
我走出天牢,天色暮暮,倦鸟归巢,天际的最后一抹残血亦被暮色掩盖。
方才发现,酉时早已过去。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加快脚步朝着骊罗宫赶回。
踏进殿门,掠开繁冗垂帘,只见宫奴匍匐跪了满地,各个脸色刷白,俨如宣了死刑。
我抬眼望去,一道坚毅如同山峭的背影映入眼中,拖着满屋子烛火,摇曳着一种羁绊,跳脱尘世之外。
头一仰,饮下一口酒,酒杯“砰”地落在桌面,面寂静的宫殿中尤为显耳,过重的力道昭示着一种愠意,满殿的宫奴随之浑身打了寒战。
“玩倦了,知道回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很平淡、
我的神qíng恍惚起来,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生出一种错觉,那恍然而过的,是一种忧思难忘,譬如旧日。
曾经的睿王府中,是何人不识愁滋味,夜游贪玩归来,在那dàng漾着昏huáng烛火的闺房中,是谁在默默等待,抖落着雍华风姿?
曾经的玉清宫中,又是何人难断昔日心绪,偷偷出宫只为救那一身白衣清冷的男子,又是谁在寂寞的宫殿尽头无声等候,用宽容掩去了心痛?
今日,面对同样的人,同样的景,是否还是同样的qíng?
我看了看瑟瑟跪地的那十几宫奴,想来是被端木澈的冷面君威吓破了魂,叹了一声,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弯腰欠身。
黑色袖袍抖落,温热的手将我托住:“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从来不需要下跪行礼,无论人前还是人后。”
抬头,触到一双黑眸,灿若星子,深若秋泽。
他的眼神,无底无渊,以前我看不穿,现在我还是看不懂。
我起身望了望身后跪地的宫奴,端木澈随意地摆手:“全都退下罢,去刑司鉴领二十杖责。”
宫奴们宛如得了天大的宽恕,各个面露诧异,随即大喜谢恩,连连叩首,匍匐退出。
我身子僵硬,心中不是个滋味。
端木澈不是在惩罚他们,却是在惩罚我,他知道,我最不qíng愿见到的,便是别人为我受罪。
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寻得一种方法,让一个人从内心深处铭记训责,并不再企图触犯他的君威。
心头有种莫名的委屈,比起这种不露痕迹的斥责,或许,我宁可他像之前那般对我冷言冷语。
他指了指身旁的圆凳:“坐下吧。”头一抬,喊道:“李元谦,传膳。”
席间,他为我夹菜,不时轻声耳语,面容镌刻出一种柔qíng,极尽了温暖,而对我今日去了哪里却只言不问。
或许,不是他不问,而是他早已dòng悉。,
撤了晚膳,他命李元谦将奏折送进骊罗宫。
我为他挑好烛灯、研好香磨,逐在一旁坐下,拂了几道清雅的小曲。
曲罢抬首,见端木澈托颔闭目,嘴角悬挂着素来慵懒的浅笑。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不及人通曲,曲通心。”
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首凝视:“暮颜的颦笑使人乱心,暮颜的曲子却能定心,真是好事坏事,都让你做尽了。”
我掩嘴“噗嗤”一笑,又是乱心,又是定心的,他这损我还是夸我?
举手于半空写道:“那我走,让你省心。”作出yù走的模样。
方才转身,被人抓住了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募地一阵狂吻,顿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他靠在我的耳边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暮颜……”
时至今日,我与他都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他还在挣扎什么?
我挽住他的后颈,点起脚尖轻吻他的唇,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相互凝视,抿嘴一笑,探出手来,指向他的心。
端木澈的眸心逐渐幽深,忽而一笑:“好,听从已心。”双手扣住我的腰,咬住我的耳朵道:“我想要你。”
我的脸一红,被他带至榻上,掀去了衣衫……
窗外忽而刮起大风,天色yīn霾,层层黑云摧压大地,半刻不到,雷打电闪,下起滂沱大雨。
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头窒闷,也让心事变得更为沉重。
每次我想跟端木澈提及凌月的事,可一触及他深qíng的面容,又害怕说出口,是害怕失去那种温柔。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我的心qíng蒙上了一层厚重的yīn影,更让我深感愧对对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