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qíng回溯到我中毒的那天晚上,我本已毒发昏死过去,正待xing命岌岌可危这际,一支黑箭破窗she入,径直she入,径直she在赤色悬驻上方,箭身绑着一张纸条,纸条内包着一粒褐色药丸,纸条上写道:此乃解药。
解药是真是假,又是何人暗中送来,为的是什么目的?
端木澈当下不及思考,也无从选择,便立即喂我服下。
待我服下解药之后,呼吸不再急促,渐渐平息舒缓,昏睡了整整五日,方才醒来。
事后,端木澈封锁了所有消息,命李元谦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只在暗中追查此事,唯恐朝中一些极端势力借题发挥,于我发难。
我虽替端木澈中毒,但甜汤却是我亲手送来,自然脱不了嫌疑。
端木澈握着我的手,手心比我还要来得冰凉,他只对我说:“我相信你。”
我默默闭上眼睛,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不相疑便不相离,有他这句话,足矣。
端木澈卸去衣衫鞋袜,掀开被子躺在我的身旁,我移动身子,为他让出枕头。一整晚,他搂着我,亲吻着我,轻声地说着一些心事。
他说我倒下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在的恐惧,他怕我就此没了呼吸,怕得竟然浑身发抖,头也剧烈地作痛着,好似很久以前曾经遭遇过这种悲怆。
我听了沉默许久,轻轻揽过他的头,让他埋在我的颈窝。以前的他每每这样,便会感到心安,我相信现在的他就算已经没了过往的记忆,也不会改变。
很快地,他便睡去,想必是这几日为我过度cao劳伤了心神。
我看着他的睡脸,心微微痛着,他究竟藏了多少心事,为什么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无法舒展眉头?
当晚,他又在梦中惊醒,醒来后呼吸急促,很漫长的时间里,他就紧紧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一定又是梦见我死了,只是这一次,他梦见的是沁心,还是暮颜?而他的心,究竟是遗落在过去,还是停留在现在?
我突然生出一种想法,竟是希望他别再想起从前,只记得我现在的好。
我不是怕输给过去,只是怕失去现在,还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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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于鸟鸣声中醒来,舒展筋骨,顿觉身子恢复如常,yù要出去走走,端木澈双目一沉,冷着脸将我压回chuáng上,喝令我不得随意乱走。
李元谦多翻殿外请求,说是邻国密使和诸位大臣等候已久,端木澈嘱咐我好生休息,方才不舍离开。
端木澈一离开,我便下了chuáng,是看到梳妆台上的那葫芦状的小瓷,想起了与白大夫的三日之约,而今我迟去了两日,不知道他会不会伺机找茬,存心不给我治病?
马车停在东巷转角,我在张赫的搀扶下跳下马车,便见一个青衣男了从“随遇而安”里走出,头戴斗笠,让人瞧不出模样,阔步风姿 ,长衫如风,径直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我瞧着那人的背影,觉得十分熟悉,猛然顿悟,那不正是无霜!
我拔腿朝无霜追去,而他脚程极快,青色声影转眼间便消失在我的面前,只留下一方苍穹,敛去了浮云,万里无垠。
“小姐,你怎么了?”张赫朝远处看了看:“小姐认识那个人吗?”
我沉默半会,摇了摇头,转身走过“随遇而安”,便见一道白色身影站在木梯上翻倒药柜,白袍不染纤尘,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翩然抖动,如翩跹白蝶。
他俯首见我走进,纵身一跃,从木梯上轻巧落在我的身旁,二话不说便抓起我的手。
我心头一跳,yù要将手扯回,被他那双黑目冷冷一瞪,硬是没了反应。
他将手指放在我的手腕上把脉,那张不甚起眼的脸紧绷着,毫无表qíng,待把完脉之后,方才稍稍敛平修眉,突然毫无预兆地扣住我的下巴,手指一用力,生生撬开我的牙关,指尖一弹,将一颗球状药丸扔进我的口中,随后掌心抬起我的下巴,将我半开的嘴巴合上,硬是让我吞下那颗药丸。
一系列动作gān脆、利落,也极其粗鲁、无礼。
药丸“咕噜”吞下,我捂住嘴巴gān咳不止,脸袋涨得通红,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张赫愣了一下,急忙喊道:“白大夫,你这是给我家小姐吃了什么?”
白大夫冷冷道:“毒药。”转身掀开靛蓝垂帘,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