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诸祈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得神秘,端木澈抿嘴浅笑,亦笑得神秘。
“老大,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一个人走了,你多多保重。”赵诸祈一脸歉意:“若是你见到我娘亲,替我说声对不起。”
六年前,他趁着娘亲闭关之际,方才带着蓝汀逃了出来,娘亲xingqíngbào躁偏激,最容不得别人背叛,想获得她的原谅,恐怕难如登天。
端木澈颔首,不再多言,策马进了石门。
“老大,请千万小心!”赵诸祈在身后喊道。
回应他的,是几声轰响,石壁再度合上,放眼之处,依旧满目青苔藤蔓,依旧是一方无路的绝地。
端木澈走后,赵诸祈没有立即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漫长的时间里,他纹丝不动,姿态僵硬,就像是站成了一座化石,只见他闭目侧首,耳朵细微的颤抖,观八方之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呼风中依稀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很远很远,若非仔细倾听,就会被风声掩盖。
赵诸祈嘴角一翘,睁开双眼深深呼吸,吐了一口气之后,低声呢喃:
“老大,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匕首“呛”的一声拔出,银光一闪,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四溅,嗒嗒落在huáng泥之上,妖艳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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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澈进了石门之后,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马蹄声一阵一阵回音,空旷遥远。?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轻轻一chuī,熏红星火亮起,黑袍一甩,火星朝半空飞去,燃起了墙壁上悬挂的油灯。
一盏油灯刚刚点亮,便紧接着“啪啪啪”几声乍响,常常石廊两侧所有的油灯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传递,纷纷亮起幽光。
黑暗瞬间被昏huáng的光明驱散。
端木澈继续策马前行,一人一马,影子拉长如魅。
“长廊共有三道机关,第一道机关在长廊十丈处,那里有一尊恶鬼石像为标志。”赵诸祈的声音在端木澈脑海中响起。
端木澈行完十丈路,果真在长廊转角处看见一尊恶鬼石像,便扯下腰间玉佩,衣袖一甩,将玉佩朝前方扔去。?
就在玉佩落地的瞬间,数百只毒箭唰唰齐发,准确无误地she向玉佩,玉佩转眼被she成碎末。
“真是可惜了那块价值连城的好玉。”端木澈“啧啧”摇头,冷眼望着毒箭悉数she完,便双跨一紧,策马超前走去。
“再前行半里路,便是第二道机关,那里有一盏熄灭的油灯为标志。”
低沉笑声响起,“还真有盏熄灭了的灯。”
端木澈再度取出火折,火星从指尖弹出,点亮了那盏油灯。
油灯点亮的瞬间,长廊便开始一阵晃动,只见前方足足五丈长的石壁分成五段,从两侧朝着中间砸去。
若是人从此处经过,多半会被压成ròu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石壁朝两侧退开,又恢复成原状。
机关已启动一次,再度启动需要重新设置,端木澈便大摇大摆地接着往前走。
半刻之后,长廊到了尽头。
“呼——”
一股大风从长廊的出口chuī来,席卷进一片huáng沙。
“第三道机关在长廊的出口处,出了长廊后有一块huáng土空地,足足五里长,纵然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能一口气飞过。但是一旦踏上空地,huáng土便会下陷,泥土下面cha满尖锐的竹针,针端卒了毒药,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胆’,此关没有破解之法。”
端木澈抬眼望去,一眼无边的huáng土,摇头苦笑一番。
还真是无破解之法,端木澈拔出悬挂在腰间的黑剑,“铮”的一声鸣响,剑身破风震动。?
“真是把好剑,配颜无霜还真是糟蹋了。”端木澈笑了笑,眉梢微扬,不见丝毫忧虑,反是几分风流。
黑剑再度“铮铮”而鸣,似乎在为主人不平,骤然杀气腾腾。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xing子一个模样。”
端木澈冷哼一声,从马鞍下取来一捆麻绳,将绳子的一端绑在黑剑剑柄处,随手一甩,黑剑飞出,径直cha入三丈之外的huáng土中。
泥土下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便有一人破土而出。
“此关虽然无破解之法,但未必过不了。空地三丈外地huáng土下方,埋伏着一个人,此人名唤原不屈,因为他做事疯疯癫癫,十句话里必然有九句是假的,所以万象宗的人大多都换他为‘九非’。长廊上的那些机关全部都是九非设的,而过了长廊后的那试吧阵,四十九关,他都?知道怎么避开,当初我带着蓝汀逃出万象宫,便是抓了他为我们带路,你若是抓了他,就不愁过不了第三道机关,也不愁过不了娘亲摆下的那些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