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规矩都不懂!
“不,不怪你,是他们太……太厉害,比……比那天……那天的……厉害。”海宁抽抽嗒嗒地安慰周奕。
“呃?海宁,不,这不是真的。”周奕捂着咧痛的嘴角,把话题导向正确的方向,“他们几个身手差不多,闲暇擂台里比试过的。可是他们一向都很少敢惹我,知道为什么不?”
“在这里的士兵,大多出身于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有学问的人是凤毛麟角,读书人备受推崇尊重,因为他们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同样他们也会敬你怕你,因为你的学识令他们生畏,所谓——知识就是力量。有些时候,不想让别人欺负,我们的武器不是拳头而是这儿——”他把海宁的注意力转过来以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天,若不是我先发制人,若不是先扳倒鲁成,若不是他忍不住痛,若不是我用麻醉针先扎倒他们,若不是他们胆小接受了那番虚张声势的心理暗示……恐怕这会儿咱们俩的坟头糙能长一人高了。但是这些都不是巧合,是这里谋划的。”周奕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而他们这辈子也没机会报仇了,因为他们不敢来惹我,因为他们已经被吓住了。”
海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有点懂,又有点儿不懂。
既然什么都可以谋划的,那为什么今天他被打得这么惨?
周奕看着他渐渐平静,看着他眼里渐渐有了光彩,自己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勇敢的种子已经播下去,海宁很聪明,只要略微点拨,迟早能明白,能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周奕看着海宁一点点成长,就像个蛹,努力的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他忽然升起一种很自豪的感觉,很想大喊大叫来宣泄心中那种莫名的兴奋。
……
匆匆大半个月过去了,军医营帐外面的小空地上。
“哎,出来了,出来了,快去问问……”小小的空地上,一群黝黑粗壮的汉子像极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三姑六婆,一看见不远处的帐子撩起来,便聚上去嘀嘀咕咕个不停。
被追问的人顶着张略显苍白的脸,“没看到小三,在外间就被拦下来了,宁儿……主意是给出了,可……”他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打了个冷战,“我,我想以后还是等小三好了再来吧!”
说完,踉跄地跑出去收欠债去了。
……
“这是第几个了?小小的孩子气xing这么大呢!”
“这算啥,老许就是让他出个主意讨个探亲假,愣做了五天的苦力……”说话的人,夸张的伸出大大张开的手比划着。
“那还算好的,没看王大力他们这些天都不敢往这跑么!”
“什么师傅出什么徒弟,小三那可是公认的瘟神……宁儿跟着他也是个小瘟神……噢——”说话的人被旁边的同伴敲了一记,不由得收声。
不远处的海宁正冷着脸站在帐篷外面看着他们,半眯的眼睛把他们一个个从头到脚的扫视一遍,直到这些一老本实的汉子全避开眼神,各自找借口溜走。
……
“啊——”周奕的惨叫。
事隔半月,他的伤依然没好,其实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狰狞,真正根本没有伤到筋骨。
这么久没有好,应该是有原因的——上药都是由海宁负责,从不假手于人——只是每次海宁都弄他得痛叫几声,周奕甚至怀疑大半瘀青是上药留下的。
“哎哎,轻……轻点儿,嘶,你轻点儿。”医馆里的大瘟神止不住的哀嚎。
医馆里的小瘟神手劲儿绝称不上温柔的给他上药,俊美的小脸上一派冰冷,“轻点儿?”
他瞥着周奕那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语气里不无凌厉,“谁叫你挨打呢。”
人的成长有时是被bī出来的。
自从周奕挨打受伤,海宁就不得不从他的背后走出来,qiáng装成男子汉,应对一切大小事宜。
这些天他担惊受怕,日夜cao劳。
除了要昼夜不分地照料周奕的伤势,还要接手经营周奕手上的几笔生意,应付有求于他的士兵们的不断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