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因泽猛然推开阿敏,整理衣衫,眼中的愤怒稍纵即逝,向着阿敏抚媚的一笑“二贝勒别急嘛,等大汗故去,我愿伺候您。”
“庶妃果然识时务。”阿敏得意的大笑,女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德因泽抛了个媚眼过去,更是勾动了阿敏的心神,低垂着睫毛,伏低做小认命的姿态让阿敏放心,也掩去她眼底的算计,深藏在衣袖中的手也攥紧,四贝勒到底知不知道阿敏和莽古尔泰合谋?他有准备吗?
“主子,主子,大汗醒了。”阿敏的随从从外面传了进来,德因泽柔柔的轻言“二贝勒,您要是心愿打成,莫要忘了救救奴婢。”
阿敏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疼你的。”德音泽最后抚媚的瞥了他一眼,开门走了出去,她知道此时行辕都是阿敏的人,消息除了他点头,一点都透不出去,只能慢慢的想法子,找可信的人给皇太极报信,在此刻德因泽首次希望努尔哈赤能多活一些日子。
德因泽迈进屋子,快步来到已然清醒的努尔哈赤身边,神qíng惊喜庆幸,双手合十轻言“感谢老天爷,大汗,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擦掉眼角的泪水,德因泽扶着努尔哈赤起身,轻声问道“大汗,您是不是用点吃食?”
“本汗睡了多久?”努尔哈赤目光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病重的样子,挣扎着想要下地,德音泽扶着他关切的问道“大汗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也就是了。”
“不,本汗还能骑马,回盛京,回盛京。”努尔哈赤坚持,德音泽只能半跪着给他穿上布鞋。努尔哈赤站在地上,头有些发昏,推开德音泽,高声喝道“谁让你们停在这的?”
德因泽灵光乍现,搀扶住努尔哈赤,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神qíng十分的踌躇,努尔哈赤还没糊涂,自然看得出她眼中的异样来,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勉qiáng你了?还是哪个敢不听本汗的命令?”
“大汗。”德因泽眼里委屈的泪水更重,仿佛寻求保护一样靠向努尔哈赤,颤抖着声音道“您晕过去之后,一切都是二贝勒安排的,奴婢本打算给大妃送信,可是却被二贝勒拦了下来,不知道盛京乱成什么模样?十四阿哥也不知道有没有离盛京?会不会走岔了路?怎么还没到?”
“阿敏,他竟敢如此?混账。”努尔哈赤愤怒已极,想要将阿敏招来怒骂一顿,可身子发软只能依靠着德音泽,努尔哈赤明白他此时就连处置阿敏的力气都没有,若是激起阿敏的仇恨,那境况会更难办,喘着粗气道“我真是眼瞎了,偏偏带他出来,阿敏,我…”
“大汗,您消消气,养好身子再处置二贝勒爷不迟。”德因泽努力的开解努尔哈赤,她身形不高,承受不了努尔哈赤全身的重量,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暗自长舒一口气,劝道“大汗,还是有亲子在您身边好,二贝勒是您的侄子,终究隔着一层。”
“你说得对,阿敏也不见得会忘记他阿玛舒尔哈齐,是本汗糊涂了。”努尔哈赤拍拍脑袋,当了这么多年大汗,他临老确实有些大意,大风大làng都过来了,他又岂是被人拿捏的人?须臾片刻,努尔哈赤便拿定主意,叫来了心腹之人,暗自调动带来的忠于他的正huáng旗jīng锐,分头私下给多尔衮,阿巴亥送信。
德因泽在努尔哈赤身边也不是白待的,也收买了几个可信的人,努尔哈赤派去送信的人,恰巧有一个就是德音泽熟悉的,暗中许以重利,让他顺便给皇太极送个口信,小心莽古尔泰和阿敏合谋。
努尔哈赤的动静,也瞒不过阿敏,他再次派人分别截杀,并唤来了大夫仔细询问努尔哈赤的病qíng,知道他没几日之后,阿敏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暗自琢磨,也不知道莽古尔泰准备的如何?能不能压制得住皇太极?
“一场酒醉,反而多了另一条出路。”阿敏有些得意,当初就是因为他同莽古尔泰喝酒,酒兴正酣的时候,有些话自然说漏了嘴,在那一日他们二人才清楚,原来自己把柄都被皇太极捏住,他们有怎么甘心?暗自谋划起来,阿敏眼中闪着嗜血的光亮“皇太极,你还是大意了,海兰珠让我大失颜面,我可没有忘,总有一日定要让海兰珠在我身下求饶。”
“主子,大汗传召。”阿敏扯动嘴角,缓缓的起身,如今行辕尽在掌握,努尔哈赤就如同没有牙齿的老虎一样,阿敏并不惧怕,其实阿敏一直没有忘记自己阿玛舒尔哈齐,若不是阿玛自杀身亡,让努尔哈赤心存愧疚,阿敏又怎么能掌控得了镶蓝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