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到你了?”海兰珠一点都不可惜那些摆设,哪怕是古董,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让皇太极出气反而更重要。将珍宝阁上的瓷瓶塞在他手中,皇太极彻底地愣住了,这瓷瓶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尚存的理智让他不会对着海兰珠发脾气,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都是死人?还不给本汗上茶?”
屋外没有一丝动静,如今这状况哪个大胆的奴婢敢上前?还是等大妃让大汗消火之后再进去请罪吧!婢女们互看一眼,低头装作没听见皇太极的话。
“你喝这个吧,我刚刚让她们弄的梅子茶,去火。”海兰珠拿起茶壶,将梅子茶倒在白瓷杯中,推向皇太极,再次低声道:“你这是在同谁生气?没有得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你当给你调养身子那么容易?”
海兰珠拿起扇子给皇太极扇着凉风,皇太极喝了整杯的茶水,脸色稍稍缓和几分,拉住海兰珠,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愉悦:“你会心疼?”
“嗯。”海兰珠直接点头,径直坐在皇太极的怀里,轻抚他稍显僵硬紧绷的面容。由于怒气,他的脸更红,这才是海兰珠最担心的,怕他bào怒之下血管出问题,低声劝道:“你以后不许如此,若是生气,摔东西也就是了,可不许自己生闷气,发泄出来反而更好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皇太极挑了挑眉头,海兰珠抿嘴摇头,一副忍笑的样子,不肯说出来。皇太极哪怕再生气,都不会对这样的海兰珠发火,故作严肃的说道:“好,你也敢小看本汗?嗯?”
“你先说为何这么大火,我再说。”海兰珠明白以皇太极的城府,绝不会轻易的让qíng绪如此失控,开解他才是最重要的。皇太极目光黯淡了一些,“祖大寿,他恐怕不是真心归降我,反而另有图谋。”
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皇太极失望中夹杂着愤怒,“难道我对他不好?为了让他有面子,我暗自训斥对祖大寿有敌意的兄弟,吃穿住用,都安排得妥当,可是——他——他竟然窃听大金的qíng报,这是图谋不轨。崇祯皇帝刮了袁崇焕,他若不是归顺大金,下场兴许会同袁崇焕一样,他怎么还——”
“还一副忠心的模样。”海兰珠接口道,抓住皇太极的手掌,上面留下了青紫的砸痕,拉到唇边轻轻的chuī了一下,“皇太极,你要明白,忠心难改,这也是祖大寿的可贵之处。”
“他为何不能对大金忠心,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是女真人?我连重伤父汗之仇都放下了,难道崇祯有我的胸襟?”
“崇祯若是有你的胸襟,恐怕大明就不是如今这幅样子了。”对于这一点海兰珠还是很敬佩皇太极的,虽然称不上杀父之仇,可是努尔哈赤毕竟伤在袁崇焕和祖大寿的pào火下,轻声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处罚祖大寿?”
“不行,海兰珠,我不能处置他,天下人都看着呢!祖大寿想要忍rǔ负重,成就忠诚之名,我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我让他——”
海兰珠可以毫无惧色的面对皇太极的怒气,因为晓得他再愤怒都不会伤到自己,可是面对此时面露yīn狠笑意的皇太极,她却心地发凉,这就是帝王心术,若是用到自己身上——
皇太极察觉到她的异常,停住了口,转而轻拍她的后背,沙哑的说道:“海兰珠,别怕,别怕,这些手段我永远不会用在你身上。”
海兰珠抬头仔细的看着皇太极,见他眼里透出来那分黯然,嘴边的笑容仿若缓缓盛开的花朵,身子慢慢的贴近皇太极,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海兰珠,幸好我会皇太极身边有你,若不然——”皇太极打横抱着怀中的人儿起身,海兰珠的手指划过皇太极的耳朵,轻声问道:“若不然你会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
皇太极含笑不语,见海兰珠想要追问,开口问道:“你为何总是提起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其中有什么典故不成?”
海兰珠眼珠灵动的转了一圈,阖眼掐指盘算,翘起了小腿,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说道:“皇太极,若是你能保养好身子,自然会明白这个将来某一日发生的典故。所以,身体是本钱,若是弄坏了身体,好多有趣的事看不到,好多美食尝不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