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的那柄宝刀可是父汗赐的,十四哥,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多铎眼前仿佛出现当时灵堂混乱的qíng形,坚决的说道:“我只知道勒死额娘的是阿敏,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多尔衮的手掌盖怕了眼睛,自己最亲近的弟弟已经被皇太极拉走了吗?不会,多铎不会为了那无望的qíng意就被背叛自己,压低声音:“十五弟,我是后悔了,但仅仅是因为她的凤临天下的命格,可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八哥对她的宠爱?你何时见过八哥那么宠一个人?她就是迷惑人的妖jīng,想当初在敖包,蒙古糙原的英雄硕塞就被——”
多尔衮有些说不下去,海兰珠的烈xing不同gān别的女子,审时度势的气魄,让他说不出龌龊的话来,惋惜的说道:“硕塞也是qíng根深重,可她——眼里只有皇太极一人,别人的qíng意怕是看不见,十五弟,你还是放弃吧。”
“从来没有得到过,又谈何放弃?”多铎嗤笑出声,摇头道,“我虽然没有在当场,可是敖包的传说,以及那首小调,都已经传遍糙原了,她始终是最耀眼的。十四哥,我——我并不会为了她就忘了我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更不会为了她忘记给额娘报仇,我只想劝你一句。”
多铎稍稍停顿,多尔衮放下手掌,缓缓的睁开了眼晴,入目的是多铎挺拔的身姿,他的表qíng坚毅,却隐隐透着一缕的柔qíng,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一下子长大了,如同出鞘的长剑,锋芒迫人。
“我晓得额娘留给了你一些势力,也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八哥登上汗位已经有五年了,虽然我瞧不上汉人,看不起他重用的汉臣,可是我却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在八哥的治理下,大金姿稳qiáng盛,雄踞关外,旗人也好,汉人也罢,都能活下去,这比父汗时经常出现的bào乱要qiáng了许多。这一点我们兄弟谁都做不到,就是因为这样,二哥代善才退让,八哥确实是最适合的人。”
“多铎,你——你——”多尔衮一时也不极不到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他对于这一点也是服气的。多铎站起身来,严重染上英武之气,高声道:“十四哥,这大金是父汗打下来的,咱们当儿子的,不能让他失望。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定林丹汗,挥兵进关,别的,已经不去想了。征战疆场,才是我多铎的宿命,何况父汗也愿意看到这样的大金国吧。”
多铎的话使得多尔衮一怔,久久不曾回神,轻抚着片刻不曾离身的龙佩,喃喃自问:“我难道就做不到?父汗,我做不到吗?”
“你的智谋我也是佩服的,可是八哥更高一筹,你现在争不过他的,将来他年老而衰,你正式年富力qiáng之时,兴许能——总之,就看老天是如何安排的了。”
多铎摇头叹息,这两个哥哥天生就是对手,可他们有些方面处事的手法还是很像的,尤其是十四哥,他其实更应该说是被八哥一手教育打压出来的。多铎望着愣神的多尔衮,他就如同璞玉,在那位心机深沉、素有谋略的大汗手中打磨出来,不过,过程恐怕会很痛苦、很憋屈吧。
“十五弟。”多尔衮收好龙佩,开口叫住刚要迈出门的多铎,低沉的笑道:“有句话我很赞同,活着才是受罪,阿敏不应该早死。”
“我明白了。”多铎身子一顿,迈大步离开,可是刚刚出门就看见回廊下站着的布木布泰,路过她身边之时,冷哼了一句:“你给我小心一点,若是在对不住十四哥,我宰了你。”
“十五爷放心,天真的布木布泰已经死了。“布木布泰弯了一下唇角,苍白的脸上绽放出夏荷般的笑容,温婉沉静,“我现在只想帮着十四爷达成心愿。”
多铎一下子掐住布木布泰的脖子,凝眉道:“我不知道十四哥将你留在身边是对还是错?布木布泰,你记住,大汗的心思可不好猜,他能给十四哥面子饶你一次,不会饶你第二次,大汗可不是好糊弄之人。”
布木布泰觉得呼吸不畅,脸上却不改平静,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死自己的多铎,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比你们更了解大汗——大汗的无qíng——”
“明白就好。”多铎收手,刚刚的jīng明尽去,眼里重现往常面对女子时略带轻浮的笑容,调笑道:“十四哥不会再让你伺候了,你若是耐不住寂寞,可以来找我,十四哥不会介意用你去拉拢别人,我先试试如今整个盛京城都传遍的你伺候男人的手段,大汗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