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心中一松,福了福道:“臣女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事应当是这水风景之外的人所为。”
摄政王略挑了挑眉:“哦?为何如此说?”
俞筱晚仔细分析,“吴庶妃上月之前的脉象还十分平稳,这两个月却渐渐显出胎儿不稳之象,敢问诸位太医,可是如此?”
得到孟医正的肯定回答之后,俞筱晚继续道:“方才孟医正也说了,此药丸的药效十分霸道,若是放得近些,只需要七日就能催动胎儿早产,可是吴庶妃只是胎儿不稳,离胎动尚早,可见有两个原因。一是药丸出现得不久,二是放得较远,没有近身。可是吴庶妃的胎象不稳已经有两个月了,就不当是时日不久之故,应当是放置得较远之故。若是水风景的仆从,完全可以藏在引枕或是chuáng榻之下,离得近,又不易被发觉,因而臣女才推测是水风景之外的人所谓。另则,搜出药丸的两处,一是屏风外的大瓶,一是多宝格处的中瓶,这两处,都是客人们可以接触到的地方。”
摄政王寒星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俞筱晚,良久不语。王妃便含笑着打破沉默,“俞小姐所言十分有理。”说罢扬声吩咐,“传令,让外面的侍卫,问一问近两个月来,哪些人进出过水风景,都去了什么地方。供出最多的,有赏。”
吩咐完了,摄政王也不见有任何异议,显然是赞成王妃的作法。只是自吴庶妃怀有身孕的喜报张出去之后,上门来讨好的贵夫人数不数胜,应事处里有记录的就不下百人,象惟芳长公主进出不用通传却又带了人进来的客人还不知有多久。
王妃笑盈盈地道:“屏风处只要是客人就会经过的,随手扔几颗小丸进去,也没人能发觉得了。倒是这多宝格一处……只有到了稍间,还要在此方便的客人才会经过,师嬷嬷、牛嬷嬷,你们俩个也要好好想一想,有些什么人在此如厕过。”
被王妃这么一说,范围就缩小了许多。客人们一般在中厅接待,在稍间接待的多是亲戚或故jiāo,便是有些内急,也会特意避到外间,再找丫头问茅房在哪里,没哪个会这般没眼色,一定要用吴庶妃的恭桶出恭。
师嬷嬷和牛嬷嬷计较一番之后,心里有了些底,便向王妃禀报道:“回禀王妃,在稍间净房方便过的客人,一是吏部右侍郎曹夫人武氏;二是吴庶妃的母亲武氏;三是晋王妃;四是……”说了几位王妃的名头之后,师嬷嬷看向张君瑶的方向,目光却只敢看着张君瑶的裙摆,轻声道:“还有小公子。张侧妃几次带小公子过来玩耍,小公子都huáng了尿片,就由兰嬷嬷和rǔ娘带到净房去拾掇。”
张君瑶腾地地下站了起来,指着师嬷嬷怒道:“死奴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要害吴妹妹不成?别说我已经有了一位公子傍身,便是膝下无子,我也gān不出这等yīn毒龌龊之事来。”说着又看向摄政王,颤声撒娇,“王爷,您要为妾身作主啊。”
王妃不在意地端起茶杯来喝茶,眸光在吴丽绢的脸上转了一转,吴丽绢立即会意,捧着肚子站起来,向摄政王福了福,柔声道:“王爷,妾身觉得张姐姐也不似这般yīn毒之人,为母者,爱屋及乌,张姐姐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公子积yīn德的啊。”
张君瑶脸色不变,心中却打了个突,世间的人,还是很相信鬼神的,自己做坏事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一听人说起自己的儿子,难免心里会虚虚的。
吴庶妃又向王爷道:“只是妾身身受迫害,还求王爷为妾身作主,找出陷害之人,严惩不怠。”
摄政王一直严肃的俊脸,这才柔和了些,含笑将她拉起来,亲自扶着她坐下,才安慰道:“爱妃放心,本王一定会找出这居心叵测之人,还你一个公道。”说着又看向张君瑶,温言道:“坐下吧,又没人说你。”
张君瑶脸色一喜,迅速地挤出一抹端庄的笑,“谢王爷信任妾身。”
王妃含笑道:“王爷是相信证据。张妹妹放心,没有如山铁证,王爷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别有用心之人。”
说完看也不看张君瑶僵硬的脸色,直接吩咐长史许如林,“现在带人去搜其他院子。许嬷嬷,你去将何、李、王、夏四位嬷嬷召过来,另外通知东方浩,带几位太监过来。”说完看向惟芳等人,含笑道:“你们为几位贵客,我只能先道声歉,少不得要搜查一下,只当是证明一下你们是清白的。张妹妹也要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