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没去洗三礼,几乎每日都出府到店铺里坐镇,叫君逸之知道了,有事没事的便会到店里来挑货品,十有八九能撞上她,俞筱晚少不得要接待一下,小坐一会儿。
君逸之总想让她应下八月十六楚王府的宴会,俞筱晚却不想这时节去楚王府,兼之店里真的是忙得不可开jiāo,怎么也不肯松口。
眼见着八月十六越来越近,君逸之也越来越急。楚王妃将儿子的qíng形瞧在眼里,也时常派人悄悄跟着儿子,虽然总是被他给甩开了,可是她也能大体猜出儿子去了哪里,原就为了俞筱晚的事被婆婆斥责过几次,儿子还不跟她贴心,她如何会要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她心中有了计较,便与王爷商量道:“逸之都快十七的了,房里应当添两个贴心点的丫头了。”
这贴心点的丫头是什么,楚王爷自然是知道的,只淡淡地道:“这种事你安排就是了,问我做什么?”
“臣妾是先来请王爷的示下,免得逸之不愿,又要闹起来。”王妃亲自帮王爷添了茶,小心地解释,“逸之总往外面跑,名声又是那样……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是他已经封了爵,就当顾及皇室的颜面,咱家难道还少了美貌温柔的婢女?家养的婢女懂规矩又gān净,不比花楼酒坊里的清倌人qiáng?我是想着,要么多给他安排几个,随他看哪个顺眼,总归是拘在府里,比四处乱跑的qiáng。”
关于家养的婢女比花楼的清倌要qiáng这一点,楚王爷是执保留意见的,同僚们聚会,常会选在风流之地,那些清倌人的眉眼风qíng,可不是美貌婢女能比得上的。当然,能将儿子拘在府中是最好的,免得总有人参他教养不严。
于是楚王爷对王妃的做法表示了大力支持,“你只管选人便是,明日休沐,我叫逸之过来给你请安,将事qíng定下来。”
君逸之这会子正在跟俞筱晚下棋,一旁有惟芳和怜香、曹中敏作陪,观棋的比下棋的多,加上俞筱晚又是个臭棋篓子,这盘棋就下得极慢。
俞筱晚又落一子,君逸之小声问道:“你再想想,要下在这里么?”
俞筱晚顿时就心虚了,左右看了看,希望惟芳和怜香能给她个提示。
怜香县主的心思不在棋盘上,隔一刻钟就向窗外张望一下,小声地问,“不是说,今日你家的表姐妹会来店中取新制的秋装么?”
俞筱晚的成衣店现在在京城极负盛名,老太太便将几位小姐的新衣,都jiāo给俞筱晚的店里做了,曹家的兄弟姊妹都是亲自上店里来试衣的,怜香县主也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特特地跑来,怕就是为了见一见曹中睿吧。
惟芳实在是看不下去俞筱晚的棋路了,一屁股将其挤开,“总悔棋,这得下到什么时候去,说了晚上还要去游河的。”她说着又抬眸看了曹中敏一眼,“你可不许不去,你不去,晚儿就不能去了。”
曹中敏只笑了笑,倒是俞筱晚不好意思了,“敏表哥还要参加秋闱呢,没几日了。”秋闱就在九月初,曹中睿两年前就中了第二名的,不必再参加
曹中敏只是笑了笑,“没事儿,我的功课温习得差不多了,恩师也说,越到考试,越要放松一下,免得绷得太紧,进了考场,反而紧张,展示不出所学来。”
君逸之听了这话勾唇一笑,“正是这个理。”忽然猛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得喃喃道:“怎么回事?哪个在害我?”
惟芳嘿嘿一笑,“那也是你害的人太多了。”
不多时,曹中睿带着三位姐妹过来,掌柜huáng重安排几位少爷小姐到楼上的雅间,捧出最时兴的几套衣裳,让他们挑。待听说晚上一块儿去游河,几人都十分兴奋。
北海可不是一般人能游玩的地方,惟芳亲自开路,才带了几人一同上船,坊船一直要游到南海,沿岸灯火辉煌,众人都倚在栏边,chuī着凉慡的秋风,聊着天南地北的乐事。忽然对面迎上一艘画坊,惟芳觉得奇怪,便使人去问,原来是君之勉请了韩家和长孙家的人在游河,怜香与长孙芬的jiāoqíng不错,便开口邀约道:“不如咱们一块儿吧。”
君逸之立即反对,“画坊不大,挤不下这么多人。”
君之勉却道:“我们这边只有七人,你们也只有九人,这双层的画坊,有什么容不下的?”又看向惟芳道:“难道小姑姑只拿逸之当皇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