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上午,一名太监到曹家来宣读太后懿旨,令曹清儒、曹老夫人及俞筱晚于三日后入宫觐见。
曹清儒已经听说了晋王妃也请旨赐婚一事,忙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笑道:“晚儿这丫头就是招人疼啊。”她心里还是更中意勉世孙一点的。
曹清儒顺着老太太的话赞了晚儿几句,可是转身到了石姨娘的屋里,脸色却沉如静水,坐在榻上半晌不动,看不出喜怒来。
石姨娘惯会看人脸色的,当下便小意儿地撒娇,哄他说话,“爵爷若是不开心,婢妾也不会开心呐。”
曹清儒抬眸瞧了瞧眼前如娇花一般的美人儿,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你又不知我为何事不开心,你要怎么不开心呢?”
石榴嘟起粉红的小嘴,爱娇地道:“那爵爷就告诉婢妾,您为什么不开心呐。”
曹清儒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怎么没生出个晚儿那样的女儿来,要么,多生几个女儿也成。”
说完觉得话有些多了,便一把抱住了石榴滚到chuáng上去了。
这番话,石榴自然一早儿地告诉了俞筱晚,她是听说了两家王府上门提亲的事儿,想拿这话拍俞筱晚的马屁呢。俞筱晚倒是听出了些别的味道来,好歹是两世为人,自然不会再那么天真地以为,舅父多生几个女儿,是为了嫁给旁人的,嫡姐带庶妹陪嫁是常事儿,可怜她这个不知是郡王妃还是世孙妃的人,连嫁妆都没备齐,就有人开始想着与她分丈夫了。
俞筱晚冷冷地哼了一声,让初云叫来芍药,让芍药过两天悄悄送几丸药给石榴,顺便再提醒石榴要多打听些消息。
石榴已经连吃了俞筱晚开的三副药了,舅父也连吃了连个月的补阳丸,俞筱晚盘算着,应当是这两个月就能传出喜讯来,石榴应当会卖她这个人qíng。一个人再jīng明,做了件大事之后,总是希望有人能欣赏赞叹一番,张氏如今已经不能陪他说话了,那么看起来安静听话的石榴必定是舅父解语花的第一人选,这次能透出两句,日后石榴有了身孕,只怕会透露得更多。反正不会是直白的话,石榴听不出什么来,自然愿意告诉她,可她一听就能明白。
临到腊月初八那天,太后却在借着喝腊八粥的由头,宣了楚太妃和晋王妃、及曹家到相国寺玩耍。
为了迎接太后的鸾驾,相国寺将闲人清理一空,由主持一灯大师亲自为太后奉了茶,一行人拜了菩萨,上了香,团团坐在宽敞的住持禅房,陪着太后凑趣儿。
只不过平日里欢乐的氛围,今日有些火热过度,君之勉和君逸之两人几乎是对所有的事qíng的看法都不相同,而女眷那边,俞筱晚与两君家的几位郡也找不到太共同的语言,只能围绕着衣裳首饰来转。俞筱晚如今除了服,今日特意穿着一身粉玫色对襟窄袖衫,配玫瑰红织金丝双层广绫长尾及胸裙,绾着双蝶髻,两边各簪了三支云石为瓣粉晶为蕊的蔷薇花簪,耳上一对指头大小的南珠耳坠,显得靓丽活泼。
太后一见到俞筱晚,便记起她是谁了,心里头对她的印象倒是挺不错,看着两个堂孙这样为她争执,也能理解,只是该解决的事儿总要解决。太后不动声色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而后状似随意地同一灯大师道:“听闻大师最会测八字,铁口直断,哀家这里有几张小儿女的生辰八字,还请大师代为爻算一番。”
说罢让人将俞筱晚的生辰八字和君之勉地jiāo给一灯大师。一灯拿了他俩的八字,掐指一算,含笑道:“此二人乃天作之合啊。”跟着说了一串吉祥
太后含笑道:“这是之勉与俞小姐的八字。”
晋王妃立即露出一抹笑来,瞧着楚太妃道:“三妹,你瞧,不是我不让你,这是天定的缘份呐。”
楚太妃也不着急,只看着太后道:“太后曾说过要公平的,那就将俞小姐与我家逸之的八字也合一合吧。”
太后满脸无奈的样子,让随侍的魏总管将这二人的八字jiāo给一灯大师,一灯大师一番掐指算罢,无奈笑道:“亦是天作之合。”
太后的眼睛顿时就睁圆了,“怎么可能?”随后狠狠瞪了魏总管一眼,你是怎么办事的,将哀家的话传给大师没有?
魏总管真是委曲极了,不由得看向一灯大师,您是怎么回事?一灯大师一派得道高僧的淡然与宁静,微微含笑道:“世间姻缘本就是错综复杂,只看谁与谁最有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