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娇忙磕了个头起身,进了内室。
楚王爷又对楚王妃道:“这是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生气?”
楚王妃道:“琰之都痛得晕过去了,我难道还不能生气么?”刘嬷嬷也忙补充道:“前年孟医正来给世子爷请脉的时候,还说过既然饮茶有效,就多饮些呢。”
楚王妃忙道:“正是,老二媳妇什么都不懂,就在那儿乱说,这不是坏事么?”
“她不过这么一说,也要琰之愿意相信。”楚王爷不想再跟妻子纠缠这个问题,问太医,“现在可以开方子了么?”
太医忙道:“禀王爷,可以了。”
楚王爷唤了一名太监过来,正要让他引太医去开方子,门口一阵脚步声,只见一身锦蓝薄衫,腰系玉带,俊美无俦的君逸之急匆匆地抢步进来,一手还拖着一名丰神俊朗的和尚,俞筱晚跟在二人身后。
君逸之进得门来,糙糙向父王母妃行了礼,指着和尚道:“父王,孩儿将智能大师请来了。”
智能大师这几年间,因广施糙药、义务为贫苦百姓治病,而名声远播,京城的百姓们都称他为活菩萨,还赞他医术如神,死人也能救活。
所谓同行相忌,太医院的太医们,对这位“活菩萨”的好名声是又嫉又妒,觉得智能他不过是因为给穷人看病,才搏得了这般响亮的名声,平日里治的也不过是些头疼脑热之症,哪里配称活菩萨。因而一听说这位就是智能大师,太医立即侧身立到一旁,对楚王爷道:“既然请来了有活菩萨之称的智能大师,那就请活菩萨来开方子吧,下官就在一旁观摩,也好长长见识。
楚王爷没听出这是反话,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把个太医憋得老脸通红,却又发作不得。
楚王妃倒是极信佛的,忙欠身让道:“还请大师为我儿诊治一番,敝府必定会多捐香油给潭柘寺。”
智能大师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便随着君逸之往内室走,君逸之还回头跟俞筱晚道:“晚儿你也进来,你会些医术,为大师打打下手也好。”
俞筱晚正要跟进,楚王妃喝道:“你站住!世子如今昏迷不醒,衣裳不整,你不知男女有别么?”
君逸之和俞筱晚都被噎了一下,真没想到楚王妃这么分不清时间地点,楚王爷听着这话也觉得不象样,低声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媳妇是给智能大师打下手,逸之也在一旁,有什么妨碍?”
其实楚王妃倒也没想到什么瓜田李下之事,只是要将俞筱晚留下,她要好好地审问她而已。听了王爷的话,楚王妃倒是不高兴了,“逸之是个没点规矩的人,这满京城的谁不知道?他是男子,倒也罢了,我可不希望别人说起媳妇来,也是没规没矩的。”
“哼!我怎么不知道满京城的人都在说逸之没规矩?媳妇你是想说我没将你儿子教好么?”
楚太妃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楚王爷和楚王妃忙起身相迎。楚太妃扶着娇梨的手,正缓缓迈过门槛,看到楚王妃就冷冷地哼了一声,楚王妃头虽然低着,神色间却是十分倔qiáng,似乎在说,就是您没教好。
楚王爷不由得一阵头痛,斜眼睨了太医一下,太医只恨不得将自己化身为一股轻烟,消失在这房中就好,楚王府里婆媳吵架的戏码,他真没打算看呐。好在做太医的,平日里出入的就是这些达官显贵之家,没少遇到相似的qíng形,太医十分镇定地垂眸看地,仔细研究地砖的尺寸和花纹。
楚太妃在暖阁正墙下的罗汉chuáng上坐定,抬手示意要行礼的君逸之和俞筱晚:“赶紧带人进去,治病要紧。”
小夫妻俩忙欠了欠身,带着智能大师进了内室,又以大师喜欢安静为由,将丫鬟婆子们都打发了出去。
智能大师又是推功又是针灸的,直忙到深夜,才满头大汗地道:“应当无妨了。”
君逸之急道“那我大哥怎么还不醒?我走之时,他还是清醒的。”
智能道:“你放心,世子只是心神消耗过大,睡着了,明日一早就会醒来的。”
俞筱晚伸手扶了脉,秀丽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看着智能问道:“怎么会忽然发作,连药丸都压制不住,大师心中可有成算?”
智能一面用gān净的柔棉帕子擦拭银针,一面问道:“你有没有发觉,他的血液气味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