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想到了一件事,迟疑地道:“可是,若是天有异相呢?嗯,反正选秀这事儿,要各地送选秀女入京,至少得半年的时间,只要这段时间里,弄出个异相来,就能让几座大庙中的得道高僧出面说,皇上不宜早婚,这样不就成了?”
君逸之仔细琢磨了她所说的方法,好是真的好,可是就怕太后会派人去查,太后手中有皇宫中的暗卫,能力也是极qiáng的,若是万一被太后给查到了,到那时,只怕就会是灭顶之灾了。
相较于君逸之的担忧,俞筱晚却是不急的,她知道再过一个月,京畿一带就会大旱,而且是从这几天开始,就不会再下雨,其实这就能给太后暗示了,待到大旱之时,再引起全城百姓的议论,想必太后也不敢犯民怨。只是要怎么跟逸之说呢?难道说她能掐会算?
君逸之见晚儿秀丽的眉头拧成了山峰,忙笑道:“不急,你也说选秀至少半年了,咱们总能寻到办法。”
两人携手在后花园里绕了一大圈,才从另一个方向到达chūn晖院,进了暖阁,发觉楚王妃并忠勇公夫人、君琰之、原宛婷都在暖阁里,陪着楚太妃说笑。
两人忙上前请安见礼,君琰之“友爱”地看了弟弟一眼,君逸之gān笑两声,“大哥今日怎么来了,身子好多了么?”
君琰之淡笑如风,“昨晚你不是才请了智能大师来看过?”
“呵呵。”君逸之只能gān笑了。
之后也不知君琰之单独跟楚王妃谈了些什么,楚王妃一变早上时的态度,跟大嫂道:“世子妃我还是想挑一个身体健康,又懂些医术的女孩子。”这意思就是宛婷是不行的。
忠勇公夫人当即便怒了,“哪家的大家闺秀会懂医术?医者就算不是贱籍,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你若是想要琰之的身体好,府中多养几个大夫就成了。难道你想让你们堂堂的楚王府世子妃,是个医女?”
楚王妃一时被堵了话头,不知如何应对,可是一想到儿子坚决的态度,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可是,琰之他……只当宛婷是妹子。”毕竟她日后是要跟着长子过日子的,自然会在意长子的意愿一些。
“原来是这个。”忠勇公夫人轻笑道:“我还当多大的事呢,既然能将宛婷当成妹子,就是真心疼她的,日后多相处相处,不就成了?宛婷到底是你的外甥女,你还怕她日后不向着你么?若是你不亲自挑选世子妃,日后让太妃挑出来的,又是跟她一条心,跟你不对盘的。”
最后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楚王妃,她便由着原宛婷一日天趟地往沧海楼跑,捧着各种各样的瓷盅,说是特意为大表哥煲的补汤,又时常qiáng拉着大表哥到花园里溜达,美其名曰让他多锻炼锻炼身体……天知道,其实君琰之的武功是很高的,只是压抑毒xing耗去了内力而已,哪用得着这么乌guī速度的散步来锻炼身体?
君琰之后来不得不四处躲着原宛婷,楚王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gān脆亲自将儿子约到chūn景院里,让原宛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儿子多多接触。
君逸之和俞筱晚一边愧疚,一边欢喜地看着这出闹剧,每天差了丫鬟们出去打听,原宛婷又给大少爷熬了什么补汤,又在沧海楼里呆到了什么时辰
时间一晃便进入了流火的七月,由于近两个月没下雨,天天都是大日头,京畿一带大旱,凉水成了稀罕物,不能时时净身,俞筱晚又最是怕热爱出汗,几乎屋内就没断过冰,扇子从不离手,原本一直不受重用的娇蕊和娇兰、良辰都被她用上了,几个大丫鬟排了班,每日轮流给她打扇,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人。
君逸之却没有她清闲,必须每日往外跑,一来是有了大旱做借口,选秀的事儿可以叫停了,二来是大旱之后,城内外的百姓们生活艰难,必须安置。虽然这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应当做的事qíng,可是他却借大哥之手,被qiáng拖入赈灾的队伍,表面上不qíng不愿,但是暗地里却十分投入。
俞筱晚瞧了眼自鸣钟,估摸着逸之快要回府了,便让丫头们准备好冰镇的酸梅汤,再将井水打一盆上来,放在屋内,让他擦擦身。刚安排好,芍药便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拿着一张拜帖,“武舅夫人求见。”
俞筱晚忙让芍药亲自去二门处接了武氏进来。武氏是为了儿子的事来道谢的。
自从上次在曹府,君逸之同曹中敏闹了起来之后,只要在路上遇到曹中敏,便会尽力为难,弄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曹中敏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这位霸王。后来不知太后怎么耳闻了此事,还亲自宣了君逸之入宫问话,君逸之自然是一顿胡搅蛮缠,太后出于某种考虑,自然是要保皇家的人,认为曹中敏身为朝廷命官,cao妇人业,实是对朝廷的污rǔ。原本,以太后的意思,是要将曹中敏革去功名,免去官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