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君逸之和大哥讨论的时候,就已经合计过的,他们觉得,贺七小姐应当是被某人害死的,只是今日府中宴客,无人注意客院那边的事儿,而楚王府中也有太后的耳目,却比他们都早一步得知了此事,从而想到要利用此事,目的当然是为了搜查梦海阁,找那本金刚经,不过好在金刚经俞筱晚早给了君逸之,并没放在梦海阁里,让太后的人白白找了一回。
因此,君逸之和君琰之两人得出的结论是,杀死贺七小姐的凶手,指使人污了晚儿的裙子,为的是想嫁祸给晚儿,偷走裙子之后,却因为太后和陛下驾临楚王府,无法销毁,随后又开始调查此事,才不得不将裙子抛在水沟里。
只是这里唯一说不过去的,就是时间上的问题,晚儿去到客院的时候,还听到了贺七小姐和问棋在对话,之后只是在月dòng门那儿等小丫鬟去提热水,然后出门等马车,就遇上了那名端着紫米粥的婆子,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那名婆子会过来,说明贺七小姐已经死了,更说明凶手是在晚儿在月dòng门那儿等待的时间杀的人,谁杀了贺七小姐不是问题,问题是贺七小姐怎么不呼救?问棋怎么不呼救?
俞筱晚听他分析得有道理,心头忽然浮现一个大胆地猜测,“那个,会不会,其实在我去之前,贺七小姐就已经死了?”
君逸之一怔,俞筱晚继续道:“我、我毕竟没进屋子,只是听到说话声,又是边哭边说的,声音自然就……有些不真切。”
俞筱晚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依据也慢慢理了出来,“吴嬷嬷来找我,说劝不住贺七小姐,可是我一到客院,听她们主亻}的对话,贺七小姐已经被劝住了。嗯,……吴嬷嬷是在梦海阁到chūn晖院之间的垂花门那儿寻到我的,从那儿到客院,来回一趟要两盏茶的功夫。可是这点功夫,对一个觉得丢了脸,一心要走的人来说,是很短的,现在想来,若是贺七小姐这么容易被劝住,应当就会被吴嬷嬷劝住了才对,毕竟要主人家的人极力挽留,她才有脸面啊。”
君逸之蹙眉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看来我们还要找吴嬷嬷和客院的那个小丫头问一问才好。你早些休息,等明日jīng力好些,我让人将府中所有的婆子都召集到一块儿,你认一认,是谁泼脏了你的裙子。”
说完再也坐不住,跟晚儿说了一声,去找大哥商议。
待到亥时初刻,逸之还没有回来,蔡嬷嬷和赵妈妈都进来催了三四次,让晚儿早些休息,身体要紧,晚儿总是说“再等等,我还不困”,最后蔡嬷嬷直接发威,喝令芍药等人服侍晚儿沐浴更衣,硬将她搬上chuáng躺着了。
俞筱晚在黑暗中睁了一会儿眼睛,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忽然被隐约的喧闹声惊醒,俞筱晚睁眼一看,逸之还没回来,窗外透进来些蒙蒙的橘红色亮光,喧闹声虽远,却是真切的,她扬声问道:“外面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初雪披了衣,一手执灯走了进来,轻声禀道:“二少夫人,是西北角那边的小仓库走水了,府中正组了人过去灭火呢。”
俞筱晚披衣起来,推开窗往外看,西北那方的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小仓库里存放的都是绸缎布匹,现在又是秋gān物燥的时节,一旦走水,只怕会烧得一点不剩。俞筱晚蹙眉看了会儿,便又关上了窗,小声道:“但愿人没事。”
初雪道:“听说王府里有水龙除,应当不会有事儿的。夜里冷,二少夫人还是回chuáng上睡了吧。”
俞筱晚点了点头,困意上涌,倒下就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逸之回来了,她也只是拱了拱身子,往他的怀里挤了挤,又继续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chuáng位早已经冷了,逸之都不知起chuáng多久了。俞筱晚刚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完毕,君逸之就自己挑了门帘进来,朝她笑问道:“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俞筱晚偎进他的怀里,皱了皱小鼻子,“你当我是懒虫啊,反正晌午后还要歇息的。对了,昨晚你问得怎样了?”
君逸之俊脸一沉,冷声道:“问清楚了,客院那个小丫鬟说了谎,吴嬷嬷走后,你没去之前,她在外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桌椅推动的声音,昨日问话的时候,她却没有说,她说她不说,是因为害怕。”顿了顿,他有些气恼地道:“昨日找到她的那名侍卫,告诉了她贺七小姐被人害死,她就想着怎么不沾上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