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瞧见逸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却仍是拉了蒋大娘撒娇道:“大娘您既然来了,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好奇,夜里也会睡不着。”
蒋大娘这才笑道:“就是撞上了桌角,流血过多而亡的,不过她的嘴里曾塞入过帕子之类,牙齿fèng里有绢丝,手臂上也有些瘀痕,没有别的伤处了。人应当是巳时末至午时初左右死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应当是初时伤了,还能救,但是凶手怕她喊叫,故而拿了帕子堵她的嘴,还用自己的身子压住了她。看手法,不是会武功的人所为。”
蒋大娘推断的死亡时间,比仟作们提早了一刻钟,也就是吴嬷嬷去请俞筱晚的时辰,这么说来,问棋的嫌疑就很大了。
俞筱晚原想留蒋大娘用膳,蒋大娘摆手道:“我不耐烦吃个饭还有一大圈人围着,这就回去了,我媳妇准备了午饭。”说罢一刻也不留,径直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问棋被抓了回来,君逸之和大哥两个亲自去审了,回来告诉俞筱晚道:“问棋招了,是她推了贺七小姐一把,眼瞧着当时贺七小姐血液如注,又昏迷不醒,她就gān脆一不作二不休了。”
俞筱晚瞪大眼睛问道:“那原因呢?她为何要推贺七小姐?”
君逸之的脸上露出几丝不屑,“贺七小姐要用针扎她,她怕疼,就反抗,她说贺七小姐时常nüè打她,那天贺七是怪她没有及时劝阻她去正厅,让贺七丢了脸。我让婆子们给她验了身,浑身上下都是针孔和瘀青,只怕是真的
他没说的是,问棋当时声泪泣下,说两年前贺家曾为贺七小姐议了一门亲,男方是贺家拐了弯的亲戚,小时也时常来往的,贺七对这位表哥有意,但那位表哥,却对问棋有些意思,还允诺说待她陪嫁过来,就让贺七抬她为姨娘。这事儿不知怎么被贺七小姐知道了,当时就告到了母亲那里,东昌侯夫人立即让人灌了问棋一碗绝子汤,说日后还要用问棋来固宠的,杀不得,要留着。之后表哥不知怎么知道了贺七小姐掌心有颗败家痣,亲事就不了了之,自那回之后,贺七小姐就恨死了问棋,觉得一定是问棋告诉给表哥的。
这回东昌侯夫人会让问棋跟过来,也是因为听说君逸之十分好色,因为问棋生得远比贺七小姐漂亮,她指望着君逸之看中了问棋,好娶了她家的女儿。而这回贺七小姐会发怒,是因为之前看见问棋给君逸之见过礼,以为问棋越过自己攀上了君逸之,问棋劝她留下来,她觉得是别有用心,才想拿针扎花了她的脸。
这样糟心的事,君逸之自然不会告诉俞筱晚,可俞筱晚自己也会猜,千金小姐能与一个劝说自己的丫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针来扎?她记得头一回见问棋的时候,就惊艳过一次,一个小丫鬟能生得这么漂亮,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只是后来问棋总是低着头跟在贺七的身后,老实本分,她也就没再关注了。
俞筱晚想了一圈儿,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简单?虽说这期间有一刻钟的时间,可是也得有人发觉贺七小姐死了,然后再去通知自家的主子,再然后算计我换裙子。太后会来得这么巧,恐怕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从楚王府传递消息到宫中,一刻钟的时间不够吧?”
君逸之笑道:“这些我和大哥都想到了,可是只能先这样,jiāo出问棋去,稳住了东昌侯府的人再说。问棋那儿已经是问不出什么了,旁的事只能慢慢察。”顿了顿,他小声地道:“越是跟太后有关的事儿,就越是要装糊涂,咱们只能暗地里查,不然……明日你还是装装样子,认下人,恐怕是认不出来了。”
俞筱晚轻叹一声,无缘无故一场火灾,只怕证人都给烧了,若是大张旗鼓地查,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君逸之见她蹙着眉头,便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小脸,“好了,蒋大娘说得对,这些事让我来忙就好,你只管好好地养你的身子,别cao心这些。”眸光一转,发现了针线篓子里的小布料,立时蹙眉道:“针线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别做这些,扎着哪儿怎么好?”好奇地拿起一块布来看了看,立时笑道:“原来是给宝宝做的,你不是总不愿承认有喜了么?”
俞筱晚羞恼地一把抢过来,放进针线篓子里,嗔道:“我是不喜欢你四处乱说,都说头三个月宝宝要安静,不然会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