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垂了眸,神色间更为忧伤,可是心里却惊讶万分,看静雯的这个表qíng,似乎对前面失去的那个孩子没有一点惋惜之qíng,而且现在怀了身子,也并不兴奋,还这般四处乱跑,好似一点也不怕再度滑胎似的。……这哪里象个要当母亲的人?
肖昱在一旁cha话道:“郡主还是要当心一点才好。”她是已经生过孩子了的,便拿了自己的一些经验出来给俞筱晚分享。
众人便将话题转到了如何安胎和如何带孩子上了。
蒋婕等几人都已经成亲了,怜香已经定亲了,听说婚期就定在正月元旦之后,可是她现在没有一点待嫁新娘子的羞涩与幸福,仍是一脸的灰败,不过比前次相见,略好了些,看来时间是能慢慢将人心里的伤口治愈的。
几人就在俞筱晚这里坐了坐,俞筱晚没忍得住,当着客人的面吐了一次,静雯捂着口鼻,见她吐得额头、脖颈上青筋直bào,心里顿时平和满足了,便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芍药代表俞筱晚将几位贵妇送至二门,折返回来之后,小声跟俞筱晚道:“奴婢瞧着,怜香县主,还有那几位夫人,倒还有几分关心二少夫人,至少当着奴婢的面叮嘱了几句场面话,可是静雯郡主却是头也不回上了马车,还说是她带着另几位夫人来的,奴婢看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俞筱晚摇了摇头,“应当是她带人过来的,只怕就是为了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孕吐。”
芍药的眉毛立了立,随即想到了什么,诧异地问道:“二少夫人您是怀疑……”
“嗯,”俞筱晚轻轻地应了一声,“你寻了chūn晖院的丫头们问一问,两个月前静雯郡主到王府来做客的时候,都跟些什么人接触过。……你亲自去办,别让人察觉。”
静雯是不可能直接将东西放到她的房间来的,必定是通过楚王府中的人,再转jiāo给了孙、曹、兰这三人中的一个。以前是完全没有方面,条条件件那么多,想查都无法查起,现在既然有了方向,自然就能一查到底。
她相信,事qíng,只要人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芍药点了点头退下,俞筱晚有些脱力地阖上了眼睛,伸出手掌,轻柔而坚定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必须得想办法找到那个煌茅香,就算暂时不能治好这种症状,至少不能再加深,否则她真怕保不住孩子。
君逸之同往常一般提前下了衙,回到府中就先在外面问蔡嬷嬷,今日晚儿怎么样,吐了几次,用了些什么,可有吃菜之类,才回到暖阁内,轻手轻脚地自己换了衣裳,侧身坐在炕边,怜惜地看着俞筱晚柔弱的睡颜。
俞筱晚刚好小睡一觉醒来,睁眼见到逸之,便扬起笑靥,身子拱了拱,将小脸搁到他的膝头,撒娇问道:“你猜我今日见了谁?”
“堂嫂嘛,她怎么说的,你仔细告诉给我听听。”
这么大的事儿,蔡嬷嬷她们自然不敢瞒着君逸之,他只是想听听晚儿的分析。
“我估计着,那煌茅香应当是静雯拿进来的,我下午又让人打扫了一遍屋子,没找到任何可疑之物。因此我猜,是客院中那三位小姐,每日过来时,悄悄弄了些进咱们这里。”俞筱晚说着叹了口气,“我已经让芍药安排了,晚些将梦海阁里大搜一次。”
虽然猜测着可能是三位小姐身上衣裳,用煌茅香熏过,可是也不能放过别的疑点。搜梦海阁,就是怕煌茅香被梦海阁的下人藏了起来,每天想办法拿到她的面前,或是加到她喝的粥里,若是只加一点点,她可没办法查出来,因为贺氏说过,晒gān后的果皮,对普通人就不起作用了,就算她的所有吃食都有丫头先尝,也查不出来。
等排除了这个可能xing,就能直接关注这三位小姐了。
君逸之摸着她的秀发,眸光冷得能将所视之物凝成冰,“这是自然要查的,不用猜也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我不会放过她家的。”
俞筱晚知道君逸之已经布好局,等着兰知存来钻,只是一来兰知存狡猾,二来这种事得让兰家陷入得深一点,才好一次将兰家bī到悬崖边上,急不得。
可是,她现在就想掌豁太后几下了,怎么办?
俞筱晚抬起头来笑问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说,陛下想查查她的底细么,朝中到底有多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