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摇头笑道:“哪能呢,他们又不睡一块儿,二少爷是睡在榻上的。
这么说是分chuáng睡的了,而且已经分了四个多月了,难怪这两天二少爷总是夜里出去,快凌晨才回来。良辰心中一喜,面上尽量不显现出来,嘴里应付道:“哦,难怪喽,内室里烧了火炕,还要火盆。”
初云仔细地看火,没再搭理良辰,见紫米粥都熬得差不多了,便让江枫送到屋内去。
从小厨房出来,要绕过一个七字形的回廊,转到正屋的走廊上。初云小声地问江枫,“刚才厨房窗外可有人?”
江枫也小声回道:“有,应该是娇兰娇蕊两位姐姐。”
初云安心了,“那就好。”
俞筱晚这会子并未安置,而是靠坐在炕头上,拿着几个小瓶儿在手中摆弄,见到初云端着小托盘进来,便笑问道:“怎么样?”
初云笑嘻嘻地回道:“娇蕊娇兰和良辰都听到了。”
俞筱晚不屑地笑了笑,这三个丫头心里想着什么,当她不知道呢,只不过是前阵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才没空理她们,由着她们在逸之面前撒娇卖痴的,现在她多少舒服了一点,不整治整治她们,还真怕王府里别的丫鬟都有样学样去。
初云将小几安放在俞筱晚跟前,将紫米粥端到几上,俞筱晚闻着香甜可口,可是吃下肚去,却又多半会吐出来,因而只敢忍着饿,吃了小半碗,便让初云将碗收走了。
屋内的墙角处放置了一个火盆,专门用来热粥的,初云将粥碗隔水放在火盆上,一回头,又见主子在摆弄那些个小瓶子,就不由得急道:“二少夫人,您还是少碰这些。”
俞筱晚微微一笑,“好,我听初云的,初云也是为我好是不是?”
初云不由得红了小脸,嗔道:“这您也要打趣奴婢,奴婢知道您懂这些,可是您现在有身子,能不碰,还是不碰地好,没事拿出来做什么。”
俞筱晚笑笑没说话,只示意初云将瓶子收好。
方才逸之出门之前,她特意找了两种药粉给逸之,一种是媚药、一种是让人浑身瘙痒的药,让逸之看着用。太后身边有极出色的暗卫,想将药洒在太后的身上,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那名奉召入宫的官员,却是可以下手的
这会子,君逸之正伏在一株大树上,俯视着慈宁宫的方向,他等得有些无聊,就问身边的从文道:“你说,会是哪位大人来啊?”
从文撇了撇嘴道:“主子您这么英明睿智的人都猜不到,小的这么蠢笨,怎么可能猜到啊。”
君逸之满面慈爱地摸了摸从文的后脑勺,目光中露出几分欣慰,“虽然你是蠢笨了一点,但是,幸得你在主子我的教导之下,尚有几分自知之明,还算不得太蠢。”
从文用力朝天翻了个白眼,君逸之奇怪地问,“我让你监视着东北方,你监视老天爷gān什么?还是你得了上三白,两眼只能朝天?”
从文忙将目光调正,免得主子说出更让他抓狂的话来。
君逸之又逗了从文几句,从文这会子学乖了,怎么也不再开口,君逸之无聊地道:“真无聊。”
又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宫内传出梆鼓声,已经是亥正了。君逸之想,这个时辰应当差不多了。果不其然,就见两名太监沿着墙根快步往慈宁宫的方向走了过来。
君逸之瞧着前面那人的身影,象是太后身边的魏公公,后面那人也是一身太监打扮,但是将头埋得极低,几乎要扎到自己胸膛里去了,必定是外臣无疑。他往四周看了看,嘿嘿一笑,推了推从文问道:“两件事,一件去长chūn宫请惟芳长公主,一件是给那家伙上点药。主子我大方宽厚,让你先选。
从文低着头道:“我先下药。”
君逸之听得直摇头,“就知道你喜欢gān这种事。”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瓷瓶,jiāo给从文,“不记得什么是什么了,你随意选着用吧。省着点,最主要的是,不能太露痕迹。”
从文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看着主子纵身一跃,顺着墙根下的yīn影,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君逸之摸到了长chūn宫,估量着长孙芬应当是住在配殿里,便直接到了配殿的后窗下,用小刀挑开窗户纸,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用长而有力的手指在窗棂上或轻或重地敲击几下,长孙芬听到后,也敲了敲chuáng柱回应,君逸之便一猫腰回去找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