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君琰之低喊了一声,有些薄责地盯了弟弟一眼,又扫了满面绯红的曹中妍一眼,“外头乱传的东西,也拿到府内来说。”
俞筱晚倒是听懂了,促狭地拿手指戳了戳逸之的掌心,呵呵,挨骂了吧
秦氏忙拿帕子捂着嘴笑道:“世子爷,这可不是乱传的东西,是张夫人和那侧室在顺天府的公堂上相互对骂,自己说出来的。”
君琰之无奈地抬眸瞥了弟弟一眼,君逸之笑嘻嘻地跟晚儿告辞,“知存表哥约我去满chūn楼喝酒,我先走了。”
满chūn楼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花楼,秦氏真没想到宝郡王爷敢这般当面说出来,不由同qíng地瞥了俞筱晚一眼。
君琰之也跟着站起来,温和地笑道:“弟妹好好静养,为兄改日再来。
君逸之进内室换了身华丽炫目的圆立领海棠紫云锦暗金松纹的长衫,俞筱晚起身跟了进去,拿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儿,点了几滴带着幽香的液体在君逸之的衣襟和衣袖上。
君逸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俞筱晚淘气地笑道:“解药!皇上不是有那种会让人神智迷乱的香料么?我猜应当是宫里的方子,恐怕太后也有,若是兰知存用上了怎么办?滴在衣襟上,就能除了那魔障,若是觉得头还晕,有些心神不属之象,就闻闻袖子,袖子上我多滴了几滴的。”
君逸之伸手取过那只小瓶,“你都给我好了,这么小气做什么。”
俞筱晚笑道:“几滴足够了,香味能保持一整天的。”不过也没抢回来,只叮嘱他省着点用,配制起来很麻烦的。
披上那件更为炫目的紫貂皮大氅,君逸之与大哥一同出去了。
出了梦海阁,君逸之就邀请君琰之,“大哥跟我一块去吧,兰知存做东,咱们好好地宰他一刀,这小子最近chūn风得意,听说会被吏部侍郎的缺呢。
君琰之答应了,与君逸之一同上了马车,听闻兰知存又要升了,到底是自家亲戚,多少还是关心的,剑眉微微一拢,“升得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君逸之不屑地笑道:“他觉得是好事,”压低了声音补充道:“是那块风水宝地带来的福气。”
君逸之着人去兰府打听过了,现在老国公和国公爷都特别相信那块风水宝地,能给兰府带来永世的繁华富贵。这本也很正常,人一般都是越老越信命运啊风水啊这些的,兰知存可能只有这么相信,不过家里有这么两位老人家天天在耳根边上念叨,加之自己又升迁得快捷通顺,恐怕多多少少也会受影响。
只是现在太后基本被软禁,户部和吏部又在彻查工部官员贪墨的案子,兰知存可能不敢在公款上打主意,前天兰夫人跑过来问合股的事儿,肯定就是要筹集银子建山庄了。
对付兰家的事儿,君逸之并未跟大哥细说过,君琰之只是大约知道弟弟在谋划着什么,听到他那兴灾乐祸的语气,就不由笑道:“你别那么冲动,小心老祖宗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君逸之恨恨地道:“老祖宗才不会,前天表舅母来的时候,又想给晚儿下药,哼,连老祖宗都生气了,一开始还打算冲进宫去质问太后的呢,是我让老祖宗稍安勿躁的,我哪里冲动了?”
忽而想了什么,关切地道:“晚儿说,静雯送给孙小姐的那支簪子,恐怕也有问题,只是我们现在不想惊动了太后和周侧妃,不便直说。上回晚儿想以借那支簪子,说照那支的款式打一支,谁知让兰小姐半途给打断了。你想个办法告知孙小姐一下,小心以后你们生孩子麻烦。”
那天俞筱晚寻了个借口,要借那支簪子,说是喜欢那个式样,兰淑蓉想拍马屁,就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说她这支的款式是今年宫里新出的,借给俞筱晚做模子。那支簪的确有些特别,俞筱晚不好拒绝,只得接了。况且,静雯送的那支簪,几乎就是没式样,花型托底上镶一颗浅紫的南珠,她若是坚持要孙小姐的那支,似乎就有些古怪了。
君琰之淡淡地道:“其实弟妹已经告知她了,一支没有任何花色的簪子,还要借了做模子,这其中的古怪她都猜不出来的话,那除非我直说,否则怎么提醒也没用。”
君逸之古怪地盯了大哥一眼,嘀咕道:“你对孙小姐也太苛刻了一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