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他能够仔细一查找一番的话,大概就会发现,那对花瓶中的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外又挪出大半步,只是移开的书架恰巧挡在了花瓶之前,令王福的视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死角——当然这对王福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若是让一个年老体衰的老者冷不防地看见一只会扒著书架探头偷窥的花瓶的话,就算吓不出个好歹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王福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因为就在他回头打开密室大门时,愕然发现密室的大门角下,突然多出一个直径宛如绣球一般,黑漆漆的老鼠dòng。
这!这!这!这还得了!
王福被这个老鼠dòng惊出一身的冷汗来,要知道在这库房里最怕的就是老鼠,这里可是收藏着许多名贵的书画字卷、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可禁不住老鼠糟蹋。
“上个月我明明没有看见这个dòng的!”王福紧张地蹲在老鼠dòng旁打量一番后,根据经验这绝对是才挖的新dòng,而王福自然又想起了那只突然出现的花瓶,毫不犹豫地就直接推断出一个很合理合qíng的缘由。
“一定是昨夜小林来放花瓶的时候,没有随手关门,才把耗子给放了进来!”
倒楣的小林,于是又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一个新的罪名。
“哼,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王福在推导出结果后,愤愤地跺了跺脚,匆匆关上密室的大门后,出了府库去找总管商量除鼠的事宜,顺带告状一番。
只是等总管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表侄子从chuáng上拖起来狠狠地责骂一番后,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却给出了一个王福怎么都没有办法接受的答案。
“我昨天陪着厨房大厨采买了一宿,今天早上才赶回府里,哪有可能入过府库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伙子,委屈无比地为自己辩解着。
“你居然还胡说,难道我老头子有必要冤枉你吗!”王福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府库这回出了纰漏,他没有直接去向王爷告状已经算得上是宅心仁厚了,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少不了会把这小子开革出府不再任用。
本想着藉着这件事qíng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个年轻人,让他收敛收敛那乱七八糟的xing子,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个不识抬举的答案。
“可是我真的没有啊,厨房的大厨、门子还有值班的侍卫都能给我作证啊!”
“那好,你跟我走,那花瓶还在库房里放着,这库房的大门钥匙只有我们两个有,不是我放的,也不是你放的,难道还是它自己飞进入的不成!”
被激出真写的王福一声怒吼,抓着小林就跑去府库,要当面把话说个清楚,只是可怜了总管,一边在肚子里痛骂倒子做人不懂圆骨,不知进退,一边急急忙忙的追在后边,一个劲儿的规劝着王福息怒。
三人嚷嚷着推开府库的大门,王福指着角落里的花瓶说:“你自己看看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不过王福的话语才出口,就被他自己惊愕的表qíng所替代。
只见在红木芳箱旁的空隙里,一只花瓶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瑞王府最近冲煞了。
这个流言迅速地在晏都的百姓口中流传了起来。
继几天前王府最有资历的老长工王福撞邪后开始,整个瑞王府突然间陷入了鬼影幢幢的危机中。
先是王爷书房里的书、笔莫名其妙的少了、然后是王爷寝室里少了好几件衣服、接着就是厨房里老是闹鬼似地少吃的、再来还有就是为王爷准备的洗澡水有人先享用了、为王爷准备的宵夜常常会出现被啃咬过的痕迹等等……
最开始人们都在数落王府里那些个当差的下人不上心,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事qíng多了起来,就由不得大家不怀疑了。
特别是三天前的夜里,夜起的丫鬟在花园里看到一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花瓶之后,王府闹鬼的事qíng终于被验证了,一时间街头巷尾大家都开始检讨前一阵子王府出的那些个诡异事件,在以讹传讹的氛围之下,很快连晏王都听说了,而且听说的内容也和最初的消息完全不同。
这就直接造成了,今天大朝以后,被晏王留在暖阁下慰问的晏景瑞,此刻的qíng绪濒临爆发的边缘。
“陛下,请问为什么叫臣弟近期忌讳,须去太庙揭陵以去邪?”
晏景瑞几乎是从牙fèng里蹦出这么句话,眼下晏国经历了柳州城的战火后,实力大损,极需休养生息,这些日子他每天忙碌得犹如工蜂一般,皇帝倒是没有为自己分担一些的打算,反而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要自己去太庙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