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被子忽然被人一手扯开,尔後,她的手腕一紧。
腕上传来的丝丝疼痛让她立马睁开了眼,视线里,东陵默那张清寒的脸越来越清晰。
她揉了揉眼睛,半晌才清醒过来。
意识回到脑海那一刹,她吓了一跳,慌忙从chuáng上爬起来,看着他:“默……你怎麽来了?”
东陵默眼眸微微眯起。
看到他这副表qíng,她又吓得心底一阵抽紧,他这样,说明他正在生气中,只是她不知道这气因何而来。
但是哪怕不知道原因,也知道气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忙挤出一抹讨好的媚笑:“东陵默,你怎麽来了?出门这麽久累不累?坐下来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东陵默只是冷冷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他在气什麽,只是见到他这样,心里的恐慌便越来越重,尤其,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掌正在不断地收紧。
她不敢喊疼,可是,真的是很疼……
“你……你渴吗?我……我给你倒杯茶水好不好?”
“这座寝房,明日让人把它给拆了。”他忽然放开了她,转身往帐外走去。
浅浅吓了一跳,慌忙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套上鞋子,追了过去。
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拆了她的寝房,她以後怎麽办?
看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的茶几旁坐下,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清茶,茶已微凉,他还是仰头一口饮尽。
从那一身风尘不难看出他刚从殿外回来,浅浅悄悄看了窗外一眼,夜色已深沉,他这麽晚回来,也不知道用过膳没有。
不过,他回来之後不回他的听雪阁,到她的慕浅浅苑来做什麽?
她站在那里,显得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向前去跟他说话,可又知道如果自己一直站在那里不理会他,接下来她的下场肯定会很凄惨。
她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仰望着他。
她知道他们那些大男人喜欢这样,她蹲在那里抬头仰望,会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东陵默却一把扣住她的腕,把她拉起来,拉入自己的怀中,摊开她的掌,眉心轻锁:“这是什麽?”
上面的水泡已经被赫连子衿挑破,上药後好多了,只是还有被烫到的痕迹。
她抿了抿唇,低语道:“今天早上为轩辕连城做糕点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的。”
“你为轩辕连城做糕点?”
他这句话才刚说完,浅浅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得更紧,知道他在气什麽,她慌忙解析:“因为他答应过跟我说说东周国那边的事qíng,所以我才会做糕点去讨好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为什麽要问他东周国的事?”他这两日忙着去整顿慕家军,还没来得及去理会宫里发生的事qíng,尤其是後宫的事:“和数日後东周三皇子的来访有关?”
浅浅点了点头,看着他:“那日太后让我们去慈宁宫商议,最後不知道怎麽回事,把迎宾宴会这个任务落在公主殿上。我从来没有cao办过,什麽都不懂,而轩辕连城又是东周国的三皇子,所以我才会去问他东周国那边的qíng况,想知道那边的风土人qíng,好让自己在宴会上不至於出错。”
“要问东周那边的qíng况,为何不问我?”他依然不满。
“问你?”她挑了挑眉,看着他,半响才反映过来。
东周和以前的周国是盟国,而夏朝的人基本上都是周国的後人,只不过宁太后一场政变改朝换代罢了。
他身为夏朝的护国大将军,当然对这些也都清楚得很。
“那……我以後都问你,我不再去烨阳阁了。”不用去烨阳阁,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她真的不想再去面对轩辕连城,尤其想到白日里他把这些歌姬舞姬叫到殿里的事,想起那两个女人几乎全luǒ着身子挂在他身上的qíng形,她心里就来气。
那个轩辕连城,她以後再也不想见他了。
手腕一紧,涣散的意识立马又被拉了回来,她抬眼看着东陵默,柔声道:“其实我是害怕宴会搞砸,我从没cao办过这些。”
东陵默本想说,她从前不是最喜欢折腾的吗?哪一场宴会不是她jīng心举办,尔後让自己成为整场宴会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