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路福悄悄看了一眼夏成蹊,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悄然退下了。
瑾申做事颇有顾王的风度,雷厉风行,当日便将这旨意传到了文丞相府上,文渊被罢黜,百官群龙无首,皇上罢朝,乾清殿被围,京城封城,西北战乱,一时间风声鹤唳糙木皆兵,众臣没有主心,惶惶不可终日。
夏成蹊困在乾清殿中,每日除了路福之外,见到的人也只有瑾申和陈震,朝堂上与西北战事的消息半分也不知qíng,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远在西北的顾王收兵回营,卸下一身沉重盔甲,闭眼小憩,军队长途跋涉来西北已有一月有余,三十万大军将端王叛军打的溃不成军,但饶是如此,还是僵持在这,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帐外有侍卫求见,顾王骨指在桌上轻敲,道:“进来。”
有一戎装侍卫进帐中,至顾王面前递上一封书信,恭敬站在一侧。
顾王将那书信打开,三行一瞟而过,看完,将薄薄一纸书信放在案前,指尖轻扣,“看来京中形势不太好。”
那侍卫恭敬道:“回王爷的话,尚在掌握之中。”
“掌握之中?”顾王冷笑,森然的气势bī得那侍卫敛眉低头,“皇宫形势如何?”
那侍卫立马道:“有消息传来,说是乾清殿被围。”
砰——
顾王一圈狠砸在案前,厉声道:“凤鸣城还需多久才能攻下。”
凤鸣城是西北前往京城的必经之地,顾王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将端王的叛军bī到了凤鸣城,端王盘踞城内,以城内数万民百姓xing命相要挟,曾放眼,若是qiáng攻,将会屠城,与这城中百姓同归于尽。
“凤鸣城易守难攻,端王叛军手中且有百姓要挟,不投降亦不出战,看起来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他自然是在拖延时间,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顾王望着帐外huáng沙漫天,沉声道:“你亲自前去挑选十名身手敏捷的侍卫,今晚和本王一起,夜探凤鸣城。”
那侍卫拱手,“属下遵命!”
顾王将视线移至案上书信,再次拿起,细细看了一次又一次,眉心紧皱。
时间紧迫,他不能再拖了,多拖一日,瑾玉便多一分危险。
不过瑾玉,你能看懂皇叔的意思吗?
顾王沉沉闭眼,心中忐忑不定,乾清殿中的夏成蹊亦是如此,已被困在这大半个月,瑾申有好几日不曾出现,不出现,夏成蹊才愈发慌张。
“微臣参加皇上。”
殿门传来声音,夏成蹊望去,是陈震站在门口,正拱手行礼。
“爱卿又来了,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陈震行至殿中,昂首对夏成蹊道:“皇上,微臣是来告知皇上一声,明日,您该上朝了。”
“上朝?上什么朝?”
“您半月不曾上朝,如今百官惶惶不可终日,您当然得站出来安抚人心。”
“休想!”
陈震上前几步,对夏成蹊道:“皇上何必如此固执,顾王远在西北,远水解不了近渴,皇上得想办法自保方是上策。”
“自保?自保就是替你们安抚人心?”
陈震又道:“其实,有一事皇上您恐怕尚不知qíng。”
“什么事?”
“顾王在西北,攻打凤鸣城时,身受重伤,如今只怕是xing命垂为。”
“闭嘴!”夏成蹊怒道:“一派胡言!”
“皇上,顾王亦是血ròu之躯,战场上自然是什么意外都有的,就算顾王战死沙场,那也是……”
夏成蹊猛地走下来,朝陈震便是一脚踹过,陈震一时不慎跪伏在地上,手捂着肚子,凝眉不语。
夏成蹊尤嫌不够,上前竟是泄愤似的脚踹起陈震来。
陈震咬牙忍住,夏成蹊一脚狠踹在肩头,陈震这才忍不住了,起身,一把握住夏成蹊的手,四目相对,陈震话语中隐隐带着写怒意,“皇上,还望您有自知之明!”
狠狠一甩手,夏成蹊便踉跄朝后退了几步。
陈震再次拱手,冷笑道:“微臣话已带到,还望皇上好自为之,微臣告退。”
陈震踏出乾清殿,夏成蹊怒不可遏,将案前的奏折全数掀翻在一侧,路福上前要劝着些什么,夏成蹊却怒道:“退下,朕不想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