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于青青醒了,于青媚似乎要跟着于老头和于青青回陕北老家了,可是方老板却找了一大堆理由阻挡了下来。
我总是周身无力,我想这同他们在我的药中放了一些奇怪的药物有关系,而所有证明我身份和能逃离的东西全部搜□净。
八月署气正浓,我和我的“妹妹”青媚坐在屋里,外面坐着正在刨着密瓜的爷爷。
甘州天气很是gān燥,沙尘亦大了起来,我看着青青,微微一笑:“青媚,你几岁进的子弟兵营?”
青媚两条麻花辩粗粗长长的,挂在胸前,头上斜斜地cha着一朵粉色的玉簪花,chuī着刚染上风仙花油的指甲,听到我这话,百无聊赖地翻着漂亮的眼睛,冷冷道:“姐,你又范病了。”
我微微一笑,望着湛蓝的天际一群大雁掠过浮云,向南飞去,不由开口又问:“悠悠,你恨张之严……你很恨我吧?”
青媚一愣,眼中闪着狡黠:“姐说得,青媚一点也不明白。”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风沙渐渐大了起来,爷爷也端着一碗密瓜进来,青媚拍拍手:“还是爷爷好,就知道青媚爱吃密瓜。”
于老头慈爱地一笑:“青媚乖,给姐姐留点,你姐姐可很久没吃着这甘陕密瓜了。”
我心中一动,轻轻拿起一片:“多谢爷爷。”
“傻孩子,谢什么,你们姐俩快吃吧。”
青媚不悦地一撅小嘴,嘀咕着:“爷爷就知道疼姐姐,不疼青媚。”
她正要抻向那密瓜,外面传来方老板的声音:“青媚在吗?”
青媚的眼睛无奈地一撇嘴:“真讨厌,连吃片瓜都不安生。”
青媚扭着细腰走了出去,我小口咬着密瓜,爷爷却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他慈和一笑:“青青觉得甜吗?”
我笑着点点头,却见老人继续同我闲聊着,说得无非也就是客栈里的客人的趣闻,可是那只gān瘦的手却沾着茶水如流水写着:“密瓜中有解毒药,今夜三更柴房。”
我立刻抬起头,正要说话间,青媚却闪了进来,我低下头,却见老人前面的桌面,早已是一片gān整,青媚嘟着嘴:“累死人了,今晚还要我去算帐,他放着帐房先生不要,倒是盘上我了,作死了。”
老人呵呵乐着:“青媚,多去去好啊,那夫人是个泼辣货,不过老板倒是好人啊,咱们这样的人能跟着他做小也不错了。”
青媚的脸一红,嘟嚷着:“爷爷gān吗不让姐姐去做,倒让妹妹的去做小,真偏心。”
我无声而笑,静静听着这两人的一来一去,牙齿咬到一颗小药丸,悄悄吞了下去。
夜晚,青媚如常地给我点上了一种安神香,我也看似很快进入了梦乡,可是到半夜时分,我却猛然惊醒,微动手脚,果然混身又有了力气,悄悄站了起来,施展轻功,往柴房闪去。
柴房里有细细的声音传来,一个好像是青媚,一个好像是方老板,没有传说中的欢享缠绵之声,只听到方老板冷冷说道:“……你明明知道她身上有极重的迷症,为何还要在雪芝丸里夹着迷药。”
“属下知错了,当时属下只是想沧州到甘州路途遥远,一可解夫人舟车劳顿,二来一路上寇视之人甚多,亦免惊扰了夫人。”青媚的声音冷冷道,“最主要的是夫人的眼线众多,君氏好像已经发现夫人在回原家的路上了,那个齐仲书,身手十分了得,若是夫人同他里应外合,不但又要逃出我的手里,想必还要bào露了我们东营暗人的布署。”
“糊闹,你可知,上家若知道了,你死罪难逃?”
青媚一笑,满是轻蔑:“上家?鬼爷是说原三吧?”
她轻哼一声:“鬼爷,听说原家马上要立世子了,您说谁会成为世子呢?”
另一个声音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青媚,我们是暗人,只需关心上家要杀或要保的人既可,你怛心这些做什么?”
“鬼爷,原三□熏心……连青媚都看出来,他做不了大事,难道鬼爷和上家反倒看不出来了?”
那个鬼爷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青媚,想得太多的暗人往往不会长命的。”
“鬼爷的教诲,青媚紧记着呢。”青媚也是青媚撒娇地一笑:“鬼爷,前几天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我们内堂,然后又不知不觉地出去了。”